又是熟悉的“提笔就忘”情节,不过不怕,有啥就写啥嘛。
今天相当短暂,从图书馆出来,天微微黑,天上落着雪,呼吸一口空气,肺部清凉清凉的。再呼出来,口罩就被一层寒气打湿了。
下午四点半,在求知楼做了一次体检。填写了一些常见的病史的有无,还有一个遗精情况。我歪着头写下了15岁。少年初识情滋味。无边烟柳,心中栽江南。身高体重视力,乏善可陈。检查牙齿的医生拿着一个戴小镜子的长条工具,在我嘴里翻来看去,问我牙床疼不疼,因为我长了一对智齿。细细一想,这两天确实有点发炎。
检查牙齿的工具,每人自取一份,巴掌大,里面有几样小工具,用塑料袋包裹着。我看到一旁的垃圾桶里,遗弃的用具已经堆得冒尖了。我省吃节用的小农思想在此发作,这样会不会很浪费?可是肯定没人愿意用别人用过的“牙棒”,再说也很不卫生,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啊。
相较于医疗浪费,食物浪费也很严重。经常可以在饭桶边上看到有人倒掉还算完整的饭菜,心里挺不是滋味。在网上热火朝天地纪念袁隆平爷爷,却不甚珍惜粮食,袁爷爷看到该有多伤心啊。但饭菜是人家花自己钱买的,我也只能在心里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鄙视一下这种“败家子”行为了。因此,我要求自己三个字,“食必净”。
从封校以来,校园变得冷清起来。及至学校放假,人就更少了。现在学校里都是厚厚的积雪,仅有的同学,也躲在有暖气的图书馆和宿舍。走在诺大的校园,徘徊在静默的建筑之间,唯有我,窜房过巷的野猫和几只击穿灰沉云幕的孤鸟了。我不觉得孤独,我还有爱人的肩膀可以依靠。野猫也有自己的组织——其他几只流浪猫。孤鸟的翅膀更是利索而有力,或许是在鸟巢中休息够了,出来活动身子。一时,有些怀念校园的广场舞,怀念那些“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洒在了响水滩”的调子。
东北人特别会过冬天。我最直观的感觉就是东北的冬天比在南方还要暖和。这得益于东北人“窝冬”的习惯。烧上热腾腾的暖炕,解下厚厚的棉衣和围脖,一大桌子人吃瓜子,打牌,说说笑笑。外边有万里雪封,屋里自成人间春色。《周易》在乾卦里写到“元亨利贞”,按照一种关于季节的说法,元亨利贞就是春夏秋冬。这个“贞”,就是指冬天。意思是事物经过了萌芽,快速生长,收获后,就要把它贮藏起来。贞是结果,是人间正道,不偏不倚,坚固大方。这个时期,宜静不宜动,经过一年的辛劳,现在到了修养的时节。东北人在家里“窝冬”,正是一种“顺天应人”的智慧。
在努力的过程中,我总有一种万物失色的悲凉,好像自己背负了多么了不得的东西。但是纵观人生,这也只是不起眼的一小步。没必要赋予更繁重的意义,更没必要感动自己。当然,未来之我,肯定会感谢现在之我。我不必娇,因为站在山巅上,俯瞰苍穹大海,本就是我的梦想。如果能在日沉时候,赐我一座山间别墅,在云海之上的阳台上,享受着自然的宁静而佐以一杯微苦的酒,对着划破长空的私人飞机,投一个无足轻重的蔑视,那就真的满足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