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热了,冬天过后那个叫做春天的三个月仿佛被夏季带着迎面扑来的热浪,一口吞掉。讲台上的老师一边拿着手帕擦汗,一边皱着眉头狂点失灵的鼠标,“咔嚓咔嚓…”,像炸弹倒数引爆。前排的女生拿着专业书悠然的扇着风,男生则扯着T恤的领口,拿书把风疯狂地灌进去,发出轻声的“啊…”。头顶的电扇呼呼呼的转动,努力地证明着自己的存在。我看了眼教室角落里落满了灰的柜式空调,把身体往后仰了仰,尽力与前排拉开距离。
“叮叮…”,下课了,
一个人坐在教室里,侧过头,看着窗外涌出楼的人群,一张张因为燥热而微红的脸颊挂着明艳的笑脸同身边的人插科打诨。
头顶呼呼的风声,窗外嘈杂的话语,记忆里仿佛也曾经也有过这样一段日子,似曾相识。
“糟了!” 我急忙收拾书包,向学校外的那家面馆赶去。
气喘吁吁。
还是点了一碗拉面,我依旧坐在靠门边的那个座位。皱着眉看着对面的男人往面碗里加了一勺又一勺辣椒,我瞥了一眼我桌子上一角的辣椒酱,低头吃起面来。
“老板,来碗牛肉面!”,他来了!“再来一碗汤面”,我皱了皱眉头,依旧低着头吃面。
还来了一个女生,跟他一起。
我拿余光偷偷打量着那个男生,尽管已经悄悄像这样看过多次,他的眉眼每次还是会给我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个女生好像很开心,全程眯着眼睛吃完了一碗面。这次我没有等男生吃完,先走了。
大街上。
天空渐渐黑下来。逐渐浓重的黑色从头顶的天空向四周的天际蔓延过去,远处那被高楼切割的支离破碎的晚霞也慢慢暗淡了,就像一块结在天际的血痂在晚风中褪色脱落,最后留下一片漆黑。
“再滚烫的回忆也不过是回忆,…”
耳机里徐佳莹的声音还是那么有特色,高中的时候开始接触徐佳莹的歌。
还记得第一次听她的歌,那感觉就像俯视一片阳光下的湖泊,波光粼粼,光彩又惊艳。后来,慢慢能发现那湖底的坚硬巨石,上面布满绿色柔软的水草。很奇妙的一种感觉,很软,又很硬。
温柔地坚毅。
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好像也是现在这样。昏黄路灯,树影斑驳,汹涌车流,一顶帽子,一件体恤,一条牛仔裤,一个背包,一个人,好多呜咽。
有些事,有些人,原来是会再次出现的。
所以,我在那天的日记里写下,也许,时间真的是一面镜子。
不管是那年阳光下的泡沫,还是穿白衬衫的少年,又或者是那一张张年轻面庞,当夏季的风裹挟着咸腥汗水吹过每一寸土地的时候,当夜幕四合夕阳褪色的时候,他们或许就会以另一种不同的方式重新归来。
我想,那时我一定会忍不住哭泣,不是一见如故,而是阔别久远。
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是独一无二,没有什么是时不再来,没有非谁不可,所以没有人会是遗憾,也没有人会有遗憾。只要我们愿意,所有的东西都能复制再生。
梦境
月亮高高地挂在黑漆漆的天幕上,月光打在黑色的海面上泛起黑金的色泽,远处的吹来的风掀起一层层的浪,拍打在小腿上,湿漉漉的冰凉触感想密密麻麻的细丝,沿着身体脉络,席卷全身。
我望向水面自己的倒影,不知何时,我原本的一头黑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在月光下泛着凄凉的一头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