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心琳听)
在豫东平原长大的我们,喜爱着家乡的一草一木,眷恋着家乡的民风民俗。
我自幼生活在乡村,亲历着乡村的很多变化,目睹了一些变迁的民俗文化。很多儿时的民风民俗都渐渐远去,我们的记忆也在慢慢模糊。
我想用我这笨拙的文字,把那年那月那些事记录下来,留给晚年的我们打发无聊的时光,留给我们在人生的囧途中汲取能量。
又是一年新年到,穿过时光,穿越时空,儿时的我们正在厨房里看着母亲蒸枣花……
过年蒸枣花是我们童年的春节记忆。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面粉还是原生态,蔬菜也是无公害,我们没有零食、没有零花钱。我们在寒冬里可以忘记寒冷是因为有着对过年的期待。
童年的乡村里,过年的每一种风俗习惯都延续了多年,每一项风俗习俗都仪式感满满:腊月二十六蒸馒头,二十七蒸包子,二十八蒸枣花……
腊月下旬,母亲在厨房里日夜忙碌,大地锅里一直冒着热气,站在村口远远望去,每家每户飘着炊烟,我想,那正是“蒸蒸日上”的美好寓意。
“过新年,蒸枣花”是我们这代人的温暖记忆。从发面、接面,从买红枣、泡枣,到揉面团,各种花样造型,母亲在厨房里又忙了一整天。
枣花出锅的一瞬间,实属惊艳:漂亮的花样造型里镶嵌着晶莹剔透的红枣,小麦面粉的香味里融着大红枣的甘甜,这分明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细节里处处彰显着劳动人民的智慧和对新年的祝愿。
出嫁的姑娘回娘家,必拿枣花。手工高粱杆做的新“锅排”和一个大红布,就是枣花的高配包装。
女婿提着枣花,领着孩子,陪着媳妇回娘家。村里的大街上站满了闲暇无事的老太太,她们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谁家的枣花蒸得好、蒸得大。
因为枣花是女儿回娘家拜年的必需品。因此,“枣花”也成了女儿的代名词。他们说谁谁家生了个枣花,意思就是生了个女儿。
年年过新年,年年蒸枣花,年年过年回娘家,年年拿枣花。
小时候我们跟着母亲回娘家,带着手工枣花。长大后,我们带着孩子回娘家,也带着枣花。不同的是,我们现在的枣花已经更新换代、多次升级。
从当年的手工蒸枣花,到如今的面包枣花、蛋糕枣花、木糖醇枣花。从原滋原味的面粉造型,更新到了各种模具烘焙,从原生态的大红枣更新到了各种蜜枣。
精美的包装纸盒也代替了当年新“锅排”大红布的原始包装。
如今,又到腊月二十八,我们不再忙着蒸枣花,商店里的枣花大大小小,各式各样,应有尽有,任我们随意选购。
手工蒸枣花的时代渐渐远去,但手工蒸枣花的心愿我们还在继续。
吃着现在各种口味的枣花,我们还是会想起儿时的手工枣花,想念手工枣花的淳朴无华,想念手工枣花的无任何添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