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哥读唐诗】李白《金陵酒肆留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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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一生游遍中国许多地方,也结交了许多朋友。有些朋友是我们非常熟悉的人物,比如杜甫、贺知章、孟浩然、王昌龄等;也有些在当时不是很出名,但因为李白的诗作而出名的,比如汪伦;还有很多李白的朋友,他们没有留下名字,但也流传在李白的诗篇中。

李白有许多关于送别的诗作,大部分我们熟知的是李白送朋友的,比如《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江夏别宋之悌》、《江夏送张丞》等,朋友送李白的诗作就不是那么多了,除了《赠汪伦》外,《金陵酒肆留别》就是其中质量非常高、流传也非常广的一首诗了。

《金陵酒肆留别》

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劝客尝。

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

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这首诗写于开元十四年,即公元726年,李白正好25岁,在少年壮游初到南京时,认识了一些朋友,当李白准备离开南京前往广陵(今扬州)时,这些朋友闻讯赶来与李白告别。李白非常感动,于是写下了这首诗赠予了这些朋友。

这首诗篇幅虽然短小,但情意深远,意境含蓄、韵味深长。将李白与朋友之间的情意描写地非常生动具体。

开头的两句话在写景与叙事中点明了分别的时节和地点。柳树没有花,柳花是指柳絮,这是春天的意象,春风吹过,柳絮飞扬,春天的气息很浓。而“柳”也是分别的意象,诗人在写景的同时交代了离别。通过后一句话我们可以知道,首句中的店是酒店,既是酒店,也就有酒香,春天到了,百花争艳,花香也必不可少,花香和酒香扑面而来,视觉与嗅觉相结合,寥寥七个字,就把环境写得如此美丽。

在酒店里,吴地的美女热情招待,为每一位客人送酒。唐朝时还没有出现蒸馏酒(即现在的白酒),酿酒工艺尚不成熟。因为酿造时间短,酒化程度低,酒的质量也低,汁滓混合在一起,所以要喝酒时必须榨酒过滤。当酒制好后,要盛入囊中,置于槽内,压以重物,去滓而取汁,这就是压酒。吴姬热情服务,招待客人们喝酒。而这些客人,就是前来送别李白的金陵子弟。诗人从写景叙事转而写到了青年朋友间深厚的友情。

子弟是年轻人的意思,杜牧在《题乌江亭》中写到的“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中的“子弟”同样也是年轻人的意思。一群金陵的年轻人听说李白要离开都赶来相送,“欲行”的李白与“不行”的金陵子弟都频频举杯,尽情喝酒,杯中的酒都喝完了。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两句话不仅写出了当时宴会时的情景,也反映了这群年轻人情意之深,依依不舍。

离别的情意到底有多深?那就要去问问东流的长江水了,与长江水相比,看看谁长谁短。诗人此时应该情绪激动,脱口而出这两句诗。与友人的情意有多深,有多长,这是抽象的事物,是无法用丈量工具具体丈量的,但诗人却将情意比拟成长江水,长江的长度是可以丈量的,长江的长度就是我们之间情意的长度,将无形的情意转化为有形的流水,化抽象为具体,足以形象地表现李白与友人的情意之远。最后一句诗运用了比拟、对比、反问等修辞,将惜别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也深化了全诗的主题。

整首诗从写酒开始,到表达惜别之意,年轻的李白处理得非常流畅,非常自然,清新俊逸,情韵深长。虽是送别之作,但通篇没有伤感之意,一方面是李白当时尚年轻,还没有太多让他伤感的事,但更多地则是享受与友人共处的时光,相信各自都能有似锦的前程,憧憬未来更加美好。这也表现出盛唐时期中国人的自信和对未来有着无限的期待。如果问我九州神韵是什么,我觉得这应该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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