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卖苦瓜
——诗集《泣血的心韵》序
岩泉
一般说来“序”是请别人作的,若能请到名人作序,那当然更好。但是,就眼下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所谓诗人,纯粹只是个私人而已。要想请到名人为咱的诗集作序,肯定不行。一是请不动,二是请不起,三是不想拉大旗做虎皮。
以其勉强为之,倒不如效法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却又不想和王婆雷同,她歇斯底里的叫喊着——自己的瓜是怎样,怎样的甜(真甜假甜倒在其次)!而我却偏偏要说自己种的瓜是如何,如何的苦,却又并非余光中先生的《白玉苦瓜》那种苦。所以,我不想诱人上当。因此,将这本诗集命名为《泣血的心韵》。
原想懒得作序,何况一本书的品位高低?并不取决于“序”。序在书前无非起一个“导游”的作用。当游人参观游览完了你书山所有的“景点”之后,值不值得一看,并不全然在你导游那滔滔不绝、胡编乱造的解说词所能强加和忽悠的。
若是从头到尾既不见“无限风光在险峰”,也没有小桥流水通幽径,而只是一马平川,甚至连一座小丘陵也找不着,给人一览无遗的枯燥乏味。即便是名人为你当“导游”,名人也落得个“受人钱财,给人添彩”的托儿名分。
十年的呕心沥血写成的这些诗行,虽不敢狂称字字珠玑,倒也别具一格。由于才疏学浅,玩不来深沉,弄不了意识流,身处当代不知后现代是个什么样子?
剖开腹腔——呈现滚烫的诗心一颗;亮开嗓子——涌出泣血的心韵两声!不是雾里花,云中月,不必以故弄玄虚而营造朦胧……
有人将他的诗山,罩上太浓的雾蔼云烟。以此表示深奥,深奥得什么也看不见。而小桥流水下的鹅卵石,玛瑙一般美丽典雅,色泽鲜艳,历经沧桑,谁能说它简陋粗俗肤浅。
这卷诗集出版收入诗作130余首,简单分类为抒情、咏物、哲理、讽刺,以哲理为主。印数千册,除送朋友之外,其余的在县城的黄州桥头摆摊零售,不敢张扬“签名售书”,也没奢望产生轰动效应。
深知写诗不如小贩摆地摊,那五光十色的纽扣,将生活点缀得绚丽多姿。人们不怕没有诗,但却害怕寒冷和羞涩。
也正如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王岳川先生曾剖析的那样:90年代,纯诗的贫困已经持续了近十个年头,在诗人海子、戈麦相继自杀之后,诗人自杀成为90年代诗坛的事件,也成为世纪末文化的一个沉重的寓言……
创造生命激情转化为“零度写作”,思想的魅力变成了深度的唠叨,深度的价值关怀置换成“金币写作”的策略(稻粱谋),当精神品质成为超出当代人生存需要的奢侈品甚至无用品时……也许,海子在90 年代的门坎前自杀,正是他以临终的慧眼,看到世纪末诗歌将在商业消费和技术理性的压榨下根叶飘零,濒于灭绝。
然而,芸芸众生,各有各的活法:有的游戏人生,以看破红尘者自居,贪图享受不思进取了,什么“玩的就是心跳”、什么“过把瘾就死”、什么“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什么“我把青春赌明天”,“何不潇洒走一回”。也有如我等不识时务者,于青灯下黄卷前,甘受清贫与寂寞。爱诗如命——“当全人类都拒绝诗,就以诗纹身,死后葬入盐碱地,使盗墓者掘起一只唐三彩。”
诗乃心声,诗言志也。我也深知爱诗是“不明智”的选择。三千年的文祸,诗人更是在劫难逃。“乌台诗案”之后,苏东坡多次遇险遭祸,最后一贬再贬还险些送了卿卿性命。
何以至此?因为,当代之所以敌视诗歌,“是因为诗歌对人类终极关怀和唯美理想与急功近利、寡廉鲜耻的当代恶俗格格不入。诗歌使当代难堪,尽管诗歌保持了高贵的克制,在当代的面前或腹地,真正的诗人不仅拒绝歌唱而且用沉默和谵语发出诅咒。”难怪马克思说,资本主义是敌视诗歌和艺术的。
在我们的周围“熊猫比诗人更重要,因为熊猫愚蠢”(北野语)。诗歌要想走出困境,诗人就必须走出困惑。走不出那一条路,就走不出那一个你。因为天下的路,是人走出来的;地上的人,也是路走出来的。与其埋怨别人不读你的诗使你难堪,倒不如反省你的诗叫别人读过之后让你更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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