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章 东方来沪

在张东方四处网罗人才成立“抗日救国”队时,在上海扎根许久的汪东起向曾经的发小张东方发出邀请,请他来沪商谈锄奸大业。张东方请示老板后,只身一人离开重庆前往日占的上海。

为了避免一些说不清的麻烦,汪东起亲自来迎接张东方。两人见面后没有说太多话,张东方钻进东起的汽车,东起启动车子直奔他在上海的秘密据点。

这里是汪东起刚到上海时用来藏身和传递情报使用的重要联络点,在这儿他还有3个帮手。一个英国发报员、一个日本士兵和一个张啸林收下的小头目。

日本人没来之前,上海滩是黄金荣、杜月笙和张啸林的天下,黄和杜倒对日本人没那么热情,反而是实力最小的张啸林极力讨好日本人,公开做了为人不耻的汉奸。

汪东起来上海之前,跟着经商的父母学了不少混社会的门道。来到上海后,他广结善缘,特别是与当地伪职官员、国际进步人士和张啸林手下的头目们交往颇深,这一系列操作让他在危机四伏的上海滩能够数次逢凶化吉。

“东方,请随我来!”,汪东起打开了房门,请张东方进来。这个房子相较于东北的仓房并不多大区别,入口狭小并不引人注意。屋里的陈设和普通人家并不二致,汪东起搬开一个角落里的酸菜坛子,拿掉了下面两块石板,一个入口出现在张东方眼前。

“大家都在下面呢,东方,就等你了!”,东起拿出手电筒,两人顺着石梯到了下面,东起的三个帮手已经等待许久了。“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友张东方。东方,这位是发报员吉姆,这位是情报员川崎龙四,这位是联络员李铁山”,汪东起给双方互相介绍。

三人走过来与张东方握手,东起这才说出了约张东方来此的原因。1937年10月下旬,战局恶化,老头子担心日本人会利用黄金荣、杜月笙和张啸林三人,于是邀请他们三人去香港暂避。

黄金荣已经明确表示不会为日本人做事,杜月笙去了香港,只有张啸林一人留在了上海,他想黄、杜二人不在,自己就可以独霸上海滩,八一三事变上海沦陷后,便积极为日本人做事,以求升迁。

老头子极为不悦,让戴笠对张啸林制裁,戴笠之所以同意张东方去上海就是为了日后锄奸做准备。这些,都是后来老板告诉他的。

对于汉奸,张东方从不手软,但对于东起的三个帮手,他的心里还是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东起看出了张东方的疑虑,“我给你看样东西!”,他领着张东方来到一处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张东方,“你看看这个!”。

张东方拿过来一看,这是一份“铁血锄奸团”的发展人员名单,上面还有现任团长孙铭文的印章,吉姆、川崎龙四和李铁山都在名单上面。原来大家都是自己人,张东方这才与他们坐在一张桌上交谈起来。

“刺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现在受日本人保护,我需要知道他的作息时间,还有常去的地方以及生活习惯”,张东方想了一下,说道。

这时李铁山拿过来一个皱巴巴的本子递给张东方,他想要的东西上面都有。川崎龙四也把日本人的部署情况图递给了张东方,大家都在等待他拿主意。

“嗯嗯,资料挺详细的,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需要你们找个人打入张啸林内部,去核实相关情况,最好能够说服他身边的人一起干,这比我们动手要稳妥得多”,张东方面向大家说。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向张东方推荐了一人。张东方拿过了资料,表示要回去和老板商量一下,等计划定下来后再来沪与大家制定具体步骤。他连夜联系了老板,把他们拟定的人选说给戴笠听,戴笠很满意,同意了他们对卧底的安排。

第二天,汪东起亲自送别张东方,他带着相关资料直奔重庆,面见老板商量接下来的行动安排。

戴笠在经过仔细分析后,决定等卧底详细核实信息后,派出行动组组长陈默和张东方一起前往上海执行锄奸任务。

1937年底,力行社特务处,与“军委会密查组”(邓文仪所属)合并,成立“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

当时下辖二处,第一处负责党务,第二处则负责情报,并直接向老头子负责。戴笠所辖的力行社特务处编为该局第二处。第一处后来演变成了“中统”,第二处就是“军统”的前身。

戴笠是力行社特务处的处长,而力行社先后换过8任书记长。我们前面提过的几人中,还有2任书记长,第三任和第五任刘健群、第四任酆悌两人的经历也颇为耐人寻味。

刘健群,早年曾在黔军何厚光部先后出任军法处长、军需处长,后来改投了何应钦,并在他的帮助下得到了老头子的赏识。贺衷寒被调走后,刘健群曾先后两次出任书记长的职务。由于做人太差,刘健群得罪了国民党内很多人,但他还是凭借着老头子的庇护,多次重返政坛,身居高位。

酆悌,早年在同乡宋希濂介绍下加入国民党,自此成为复兴社十三太保之一。担任书记长职务后,便卷入“刺汪案”中,老头子便将其撤职,勉强留下性命。后来在长沙会战前夕的“文夕大火”中成了替罪羊,被枪决。

西安事变发生后,贺衷寒和邓文仪因主张武力讨伐,失去了老头子的信任,永远不再委以重任。康泽因为自视甚高与从苏联留学回来的蒋经国发生矛盾,也被老头子弃用。至此,戴笠终于从幕后到了前台。

1938年8月,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重组,第一处另立成为“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中统”),而军统局交由戴笠全权负责,戴老板的名字就是从那时叫响的。

当时蒋任命贺耀祖为军统局局长,戴笠为副局长,但贺只是挂名而已,戴负责掌控全局,只对蒋一人负责。戴笠的职位变化,也给了张东方升迁的机会,由原来的备选副处长转正为总务处处长,配合戴笠主持整个军统局的全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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