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雨总是来得突然。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雨滴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痕迹,像极了记忆中母亲眼角的皱纹。
暖气开得很足,可我还是觉得冷。这种冷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裹着厚厚的羊毛毯也无济于事。茶几上的红茶早已凉透,杯底沉淀着暗红色的茶渍。我端起杯子,指尖触到冰凉的瓷面,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雨天。
那天也是这样的雨,细细密密的,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灰蒙之中。我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子发酸。母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几乎与床单融为一体。她握着我的手,掌心冰凉,却还在安慰我:"没事的,妈就是有点累。"
窗外的雨声渐渐大了,我回过神来,发现手中的茶杯在微微发抖。放下杯子,我走到书桌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一个褪色的铁皮盒子安静地躺在那里,盒盖上印着几朵模糊的牡丹花。
这是母亲的针线盒。打开盖子,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各色线团,还有一把小巧的剪刀。我记得她总是坐在这张书桌前,借着台灯的光,一针一线地为我缝补衣服。她的手指灵巧得像跳舞的蝴蝶,哪怕是最破旧的衣服,经她的手也能焕然一新。
雨点敲打着窗户,像是谁在轻轻叩门。我闭上眼睛,仿佛又听见母亲在喊我的小名:"小雨,来试试这件毛衣合不合身。"她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软糯。
我摸了摸毛衣的袖口,那里还留着一个小小的补丁。那是去年冬天,我不小心被门夹破了袖子,母亲连夜为我补好的。她说:"补丁要打在看不见的地方,这样别人就不知道衣服破过了。"可现在,这件毛衣再也等不到下一个冬天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远处的路灯在雨幕中晕开一团昏黄的光。我抱着母亲的针线盒,感受着铁皮传来的凉意。这个冬天特别冷,冷得让人想哭。可我知道,母亲一定不希望看见我流泪。她说过的,要像江南的雨一样,温柔却坚韧。
我轻轻合上针线盒,将它放回抽屉。雨声渐渐小了,夜色愈发深沉。这个漫长的冬夜,我守着母亲的毛衣,听着窗外的雨声,仿佛又回到了她的怀抱。
深冬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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