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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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祭将逝去的(来自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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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从来没把一件事做好过。

对于我的父亲,心里充满了愧疚。

上小学的时候喜欢去网吧,初中的时候迷恋上武侠小说,上技校的时候感慨万千 ,到现在出来打工碌碌无为 ,活得跟废物一样,一事无成。

2000年九月26日,我出生了,为了让我接受更好的教育,父亲从老家搬到下面来,租房子让我接受更好的教育,最开始的时候,我天性爱玩,三四岁的时候与附近的玩伴最爱玩捉迷藏,不知道谁用石头在车上划了一条口子,经过车主的几番询问,找到了我家,在我家,我看到了父亲第一次向别人低头,没有那种笑容,满脸无奈,我的父亲只是一名普通的农民工,经过父亲的苦苦求情,这件事以500的赔偿不了了之。那年我5岁,父亲29岁。

08年汶川大地震,在我的印象里,应该是个星期天,家里面就剩我一个人,我在二楼出租房里睡觉,随着人们的呼喊声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那是地震,只觉得房子一摇一摇的,整个房间也慢慢抖动,过了一会,隔壁的租客才赶紧把我抱了下去,晚上父亲下班后,问我有没有受伤,我摇了摇头,我的父亲摸了摸头对我说道,没事就好,这次地震死了很多人,我们这里还好算是走运,只是有稍微的波动。父亲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在父亲疲惫的呼噜声我慢慢入睡了,08年地震,我八岁,父亲32岁。

第二年,夏天,父亲不知道得了什么病,鼻血不止,一直上火,我去医院看他的时候,发现父亲鼻血不止 ,哭的撕心裂肺,在楼道就能听见父亲哭的声音,至今我都不知道怎样形容那种感觉,在病床上我才看见父亲鼻血不止,染红了被单,病床边散落着红色的纸团,我姑姑不停的用卫生纸给我爸止血,父亲一直抓着妈妈的手,不停的喊疼,像一个孩子一样,我看见父亲的眼泪不停的流,父亲被病疼折磨得不清,那种声音至今不敢提笔在写,所有亲戚都以为我父亲挺不过来了,纷纷开始疏远我,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治疗,父亲的病情终于有所好转,但还是不敢下床走动,于是我和母亲寻遍各地中医,在一位退休的老中医家里,父亲才开始慢慢调养,那段时间,我经常看见妈妈扶着父亲走在后院里,他们踩着黄昏的影子,背影拉的很长很长,父亲也露出了笑容,经过一段时间的的调养,8岁。

随着学校的迁移,父亲为了方便我的上学,决定第二次搬家,到现在我都记得是个阴天,我和家人走在崭新的水泥路上,去看新学校,莫名的激动,也就是在这里,我认识了少年阿翟,这是后话,在学校里的时间很快,转眼到了六年级 ,我迎来了青春期,跟一帮死党鬼混,也算混的不错,但是我渐渐变得叛逆,一放学,就跟朋友去网吧,那段时间,我把朋友之间的友情看得很重,超越了亲情 ,那段时间过得很快,我跟一群朋友,从这个网吧在跑到那个网吧了 ,把镇上的网吧都跑遍了,在网吧又认识了不少朋友 ,那段时间,我们在镇上很牛逼,您能想到那种场面嘛,一群人只要听到放学铃,立马骑上自行车,冲向网吧,立马开机子,开始夜晚的狂欢,慢慢得,我变得夜不归宿,父亲知道后,开始满大街堵我,每次回家后,父亲解下皮带对我实行暴打,慢慢染上网瘾,慢慢得,零花钱花光了,那是第一次,我偷了父亲的一百块,从那以后,每次没钱花了,我便偷家里的,父亲发现他柜子里的钱变少了之后,便开始询问我是不是我拿的,我说不是,然后父亲把柜子里的钱拿走后,做贼心虚的我悄悄得偷我妈的,但是正巧被我妈发现了,等我爸回来后,上前就踢了我一脚,让我长跪不起,那个晚上,父亲没有过多的打我,只是让我柜子那里,让我反思 那个晚上我跪的实在是脚疼,母亲走过来,教育了我几句,便让我上床睡觉了,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那年我12岁,父亲36岁。

转眼间到了初中,我在班上的成绩不错,我那群死党也走散了,慢慢的我也不在去网吧,戒掉了网瘾,成绩在班上也算是中上等,算是不错吧 ,初一的时候拿了人生中唯一的奖状 ,把家里人高兴坏了,但是好景不长,上初三的时候又喜欢上武侠小说,古龙先生的小说到现在我都如数家珍,自那以后,成绩一落千丈,为了让我考上好的高中,父亲开始给我请家教,但每次补习完后,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继续沉迷在古龙的江湖里,有时候为了买书,自己省下早餐钱,也许是不想上学 ,父亲对我不在寄于厚望。中考的时候,父亲特意在家里照顾我,炒了几个菜,然而我考试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她,我一直暗恋的女孩子,到最后带着满身疲倦回家了,我知道坎中我是考不上了,喜欢你这三个字我也没有说出口。

      领通知书的时候,拿了职教中心的通知书我便回家了,那天父亲喝酒喝醉了,在昏暗的房间里,父亲问我,考上哪所高中了,我说职教中心,父亲变了下脸色,没有说什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反倒是母亲,回来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我是家里的独生子,也是父母的希望,不过希望便成了失望,结束了了初中生涯后,我不想上学,我想去外地打工,父母死活不同意,还打了我,问我想不想复读,我说了句想啊,然而这一次上天没有在可怜我,16年哪里都不能复读,坳不过父母,我之好上了技校,我年轻气盛,非要跑到十几公里外的周寨上技校,那天晚上父亲给我收拾行李,给我交生活费,我看见父亲从钱包里拿出五块,十块,二十块,一共220,都拿去充饭卡,不够了打电话哈,父亲说完遍走了。父亲还担心我在学校里受欺负,临走之前给班主任叮嘱了好几遍,我们家孩子是个好娃 ,都很听话的,要是出了事,我找你算账,他并不知道,这所学校的扛把子跟我一个宿舍还是上下铺,我们聊天聊到半夜,我们到现在还有联系。那天晚上,第一次离家,我很难入睡,我一个男孩子,尽然哭了,那年我16岁 父亲40岁。

      在技校里认识了很多人,很多朋友 ,转眼到了分配工作的阶段期,没过几天,我们班到重庆五菱装配厂长达半年的实习,没干到一个月我又跑回来了,母亲到是责备我说我没有出息,连这点苦都吃不下。倒是父亲让我好好休息,别想太多,马上过年了,好好过年,工作的事慢慢来,我在母亲的叹息下入睡了。

          过完年后,我和父母商量了下,说要来浙江打工,母亲死活不同意,倒是父亲看出来我的心思,给了我2000元。

            2019年四月 09号,我踏上了一个人的旅途,没想到这一次一走与父亲竟是永别。

            前几天家里人传来噩耗 ,我父亲在工地上,不小心从三楼掉下,经抢救无效。我19岁,父亲43岁。

            我跪在父亲的墓地前,长跪不起,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我很少在家人面前哭过,那一次,我哭成了泪人。

         

        每一次我失败的时候,都是父亲在身边陪伴我,鼓励我站起来,小时候滑滑板,没人跟我玩,都是父亲在我旁边教我,骑自行车的时候,也是在父亲指导下慢慢学会,父亲常年胳膊疼,都会让我去买跌打损伤药。冬天冷的时候父亲会用双手捂着我的双脚,怕我冷。每次我哪道题不会做,我父亲总会在手机上查,出来打工的时候,父亲也会给我说,挣多少钱无所谓,要吃好穿好。我父亲只会做一道菜,粉蒸排骨,大块大块的排骨可好吃了。我最喜欢吃的就是父亲的粉蒸排骨。父亲常常对我说人活着要开心点,不要那么抑郁。不然这样找不到女朋友。

              我的父亲只是一名普通的农民工,但是别人家孩子有的,我也会有。

            遗憾的是书没能读好  没能成为父母眼中的骄子  没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更没能过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远在天国的父亲,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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