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我等了你11年!
那是一个周末的清晨,我像往常一样醒来。推开门,院儿里湿哒哒的,屋檐还有水滴落下,心想定是昨夜龙王又来过了。不过,顺着水滴寻去却发现少许白色物体残留在瓦片檐口,这是我与雪的初次会面,虽是有些遗憾,因为只看见它即将收场的样子,但更多的还是兴奋,毕竟是活了11年,总算近距离的见到了雪的模样。兴奋之余搬来楼梯,与它“握手”问好。
不曾想,时至中午,又飘起了漫天的雪花,越下越急,越下越大。很快,院儿里、瓦片上都起了积雪。长辈说把积雪放进泡菜坛子里,泡出来的菜更酸更好吃,我拿着喝水的胶瓢,搭上楼梯去取瓦片上的雪,瓦片常年风吹日晒积了不少的灰尘,所以扒下来的雪总感觉不干净,于是又跑到了菜地,去搂窝在菜心里的雪,一棵搂完接着下一棵。
刚下的雪松软酥脆,组织间有很大的间隙,看似很多轻轻一压便“嚓嚓···”往下沉了。搂了十来棵菜心雪,直到手里的瓢堆起了高高的雪塔,才高兴地回了屋冲进了厨房,把雪一团一团的塞进了泡菜坛子,并期待着它能泡出美味的泡菜来。
显然院儿里、屋舍周边的雪景已经不能满足我放肆的欢心了,延着小路蹦到了平时放牛的山包之上。这里视野极为开阔,平常极目望去,可以看见城里的楼房建筑,可以看见横贯而过的金沙江,可是今天被飞舞的雪花遮去了视线,辨不清了。也好,就让我放肆地欣赏这漫天的雪景,沉醉其中吧。
那时候吃冰棍也是件奢侈的事儿,随长辈上城里逛街也会满心期待着他们能够读懂我的心思,可以给我买一条,或者更多条。如果逛完了街准备回家的时候还没吃上心心念念的冰棍儿,就会满心的失落。而看到眼前的雪景,就仿佛被无数的冰棍包围着,徜徉在满是冰棍的海洋里,幸福感爆棚。
捧起枯草上的雪,捏成一条迷你冰棍儿,放嘴里“咔擦咔嚓”地嚼着,虽然没有甜味,但那就是吃冰棍的感觉。绕着手指捏一条,白里透红的新产品——樱桃冰棍儿!把雪放手掌上,双手一压,五指山形“冰片飞镖”···
玩累了回家,见长辈已在堂屋里生起了火盆,正准备把那双冻得通红,已经没啥感觉的手伸到火盆上烤的时候,长辈说这样子会把手指头烤掉下来的,吓得我赶紧把手收了回来。要先放到裤兜里或者伸到衣服里暖暖,等回过来了再烤,我不知所以的如是照做。现在想来,把手指头烤掉有些夸张,但是灼伤到是有可能的,冰冻过后手指失去了原有的敏感,等缓过神来可能已经七分熟了。
那夜黑得并不明显,看完电视已是晚上十点多钟,开门一看,白茫茫的一片,在白与黑的交织之中,还能隐约看到近处的树,还有远处的山。一阵寒意袭来,不得已合上了门,与初雪道一声“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