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老地方,我们谈谈吧)
(好)
我会这样时不时的借着酒劲一股脑的把情感发泄出来,然后在第二天适当的羞愧之后装作没发生一样继续和周边的人相处,不知道成效如何,但是每次以这样可以借着某种名头稍微不负责任的发泄方式确实让我很爽,也成为了我的惯用伎俩。
她突然提出来的见面让我有些意外,毕竟这种方式很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分手之后的大多数情况下她是极度排斥和我见面的,哪怕有次在超市碰到面,她也只是快速把口罩整理好然后匆匆离开,留下我尴尬的举着已经抬起来一半的手,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因为我已经太久没有见到她,太久没有体验过与她在一起时那种极度舒适常言无阻的聊天状态了。
我和她的分手太过于惨烈,太过于冷冰冰,以至于到现在为止我都仍对当时发生的种种心存愧疚。刚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合拍到令周围所有的人都心生羡慕,我们彼此也为这种自然发生的默契而感到幸运,甚至彼此之间傻傻的深信我们一定会做身边第一对从校园认识日久生情并终成眷侣的人,现在想想,深陷热恋当中的情侣们好像无一例外全都是这样的心路历程吧,我们也不是最傻的那一对。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热恋的温度也开始慢慢下降,就像是每一部爱情电影里都会遇到的那样,我们在荷尔蒙转化为平淡的一日三餐的过程中做的都不好,争吵、埋怨、不理解渐渐替代了之前的甜蜜成为了我们日常的主旋律,每一次明明是为了证明自己更在乎对方、更喜欢对方,但嘴上却在不停的说着令对方伤心难过的话。最终,我们没有选择快刀斩乱麻的结束这段感情,也没有选择为了这来之不易的感情做出最后的努力,而是就此两人形同陌路,哪怕是迎面相见也会低着头各走各的路,甚至会明目张胆的和别的女生打打闹闹,有时候过分到会和别的女生单独出去一同吃饭看电影。后来,我们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断了联系,来一句像样的分手都没有说出口,再后来,听说她再另一个城市处了新的对象,我在某次酒后语无伦次的和她聊天,我们又重新恢复了联系,并默契的选择对过去的事情闭口不提。现在已经记不清当时第一次吵架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以及后来自己为什么会选择那样一个极度不负责任和混蛋的方式去伤害一个那般喜欢着我的姑娘,或许后来她一直在等我给她一个结束或是解释,或许后来在某些独自在家的夜晚她每每回想起来关于我的事情就会以泪洗面,或许对于她来说,直到现在我还是一段不能被提及的过去……
这是分手之后我第一次重新回来,我大概提前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率先到达了我们的“老地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店里的员工们讲述着这一年的时光是如何度过的,为何我没有在这段时间出现在这里,然后就听着相熟的几个店员讲述着最近这一段时间店里发生的奇闻逸事。
她果然还是迟到了,虽然比我预想的还是早了一些,但也是在我们约定时间的半个小时后,毕竟一般来说她至少要迟上一个小时。由于我没有料到她已经开始更改自己的“恶习”,所以我先前预定了本该在半个小时后才会开始做的吃食即使提前也不会立马端上桌,我们只好略带尴尬的空着腹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杯中的啤酒。
“他回来了,毫无征兆的突然又一次闯入我的生活。本来也有一个小我两岁的男生在追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了解到这个事情,想办法找到了这个男生,和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讲起过去的事情,劝退了这个男孩。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起初也只是一天三顿的和我聊着,到后来有一天突然和我表白,说这么多年了其实从来没有放下我,因为自己还不够好所以一直没表明心意,现在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他说希望我们能想过去一样重新拥有一段美好的时光。你知道的,不管怎么样他是我的初恋,可能心里被他一折腾又觉得其实我本来还是在喜欢着他的,而且我真的觉得他和以前不一样了,或许这一次他值得我再付出。”
我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听完这段话的,在她最后一个标点符号结束后,我的心里猛的一震,不知道是因为我昨晚酒后的胡言乱语,还是因为自己心里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孩子又要经历一段飞蛾扑火的爱情,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这两件事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她低着头小口小口的抿着杯子里的饮料,这个动作很反常,她平时并不会这样,这时我才注意到她眼中带着的那股不易察觉的哀伤,我想她的故事应该还没有结束,否则此刻的她应该是兴高采烈洋溢着幸福的。
“后来呢?”
“你怎么知道还有后来?”
“秘密,你先说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有次我们拌嘴,他借口出去和朋友去酒吧玩,整晚上几乎都联系不到人,我急了,说了一些虽然有一点点不好听但是都是在关心他的话,结果从那晚开始到现在,他就再也没联系过我。”
“他消失了?不可能啊,你们之前共同好友那么多,至少他不可能完全在朋友圈销声匿迹把。”
“嗯,其实他偶尔也给别人的朋友圈点赞和回复,我也看得到,而且我觉得他应该也知道我能看得到。”
“所以你觉得他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我感觉我现在已经不能理性思考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他不喜欢就不应该再来招惹我啊,如果他一开始喜欢现在发现不喜欢了,至少也应该和我讲一声,就这么打冷战算怎么回事?”
“后来呢?”
“你怎么知道还有后来?”
“你快说。”
“本来他之前是说要去出差,因为没联系了所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打电话不知道打了多少通,就是没人接。后来他回来的时候招呼身边一众朋友喝酒,这里面正好有知道我和他最近事情的,就拍了小视频发给我,我认出了视频里他们在哪里喝酒,我当时想也没想换衣服就出门去那边了,我在门口站了好久,甚至还喊那个朋友进去找他告知他我在门口,喊他出来见一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就那么傻乎乎的在门外站了一个小时,里面的人挨个换着出来劝我离开,唯独没有他。我真想进去拿个空酒瓶子狠狠照他头上砸一下,但你也知道我,我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比较凶,其实我根本下不去手。那天晚上我好像听见了我的灵魂在和我抱怨,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了自己还是要受他折磨,在第一个小时零一分的时候,我转头走了,这个王八蛋从此以后在我心里只会有坟头草,不会有下次情。”
“这么久过去,你终于变成一个坚强的女孩子了。”
她说话时带着一脸坚毅,我一边摸着她的头一边对她充满了心疼和歉意,如果当初我想要体现自己爱她的方式更成熟一点,更果断一点,更干脆一点,那会有现在她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伤疤。
“我本来也很坚强好不好,只是现在更坚强了。”
“其实我挺羡慕他的,至少他还能跟你再杀一轮回马枪,但是我不行了,我决定出去工作了,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甚至失去了和你回马枪的机会。但我想不论你现在因为感情经历了多少苦、多少难受,等下一次你觉得爱情又来到的时候,勇敢的张开怀抱去迎接它、拥抱它,你值得一段美好的感情。”
她没有再回答我的话,晚上我们开车绕着这座小城转了一个大圈,我们一起去了每一个我们曾经发生过故事的角落,一路上我们听着过去一起听过的歌,一起又一次回忆了过去的种种往事,在即将迎来情感高潮的时候默契的停止了交谈,我们选择一起把回忆停留在最美好的阶段。
分开后我转眼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原来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聊了这么久,我打开手机,选择了一张我们当时一张背影的合照,编辑好了文案,点了发送键,
“山河远阔,人间烟火,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两分钟后,胡子添加了评论,
“灯火阑珊,柴米油盐,皆因是你,却因此失了你。”
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感受你曾感受过的心痛,回忆总是不分轻重,越是怀念越是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