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个礼拜左右就到了立秋时节了,我不确定,或许是两个礼拜。这太阳依旧晚睡早起,霸占大部分的夜。约四五点钟,天色就已放亮了,昨晚就接到父亲下达的任务,今天要跟他一起把已经成年的辣椒摘掉,要不然下一茬的辣椒就长不出来,少了产量。吃过早饭,父亲开着拖拉机,我坐在轮子的挡泥板上,就朝目的地出发了,路是“水泥路”,坑洼不平,就跟坐轿差不多,相比走路着实不舒服。 驶过之后的马路像极了现在的北京,不等雾霾下去,你根本分不清,那里是路,那里是墙。
我就一直好奇,家里的这些农民叔叔弄庄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年种这个,隔年种那个,而且基本上每户人家轮着的样子还都一样。放眼望去,庄稼地里绿油油的一片,全是辣椒,根本分不清,那块是你的,那块是我的。这种年头就希望南方大部分城市,发生点天灾地祸,这样我们这里种的蔬菜价格就能涨个一大截,说不定能顶上好几个年头的收成呢。
大约10分钟左右,就到了自家地里。我数了下一共7垄,每垄五六百米的样子。我和父亲并行着摘,严格意义上来讲,我只能算是半个劳动力,再加上偷懒的缘由,很快父亲就在超过我一大截的前面了。这时候的太阳还在看不见的脚下,每颗辣椒秧上面的露水依然饱满,差不多才十几米的距离,不远处父亲的裤腿就完全湿透了,那被露水浸染过的地方颜色要比其它位置的颜色饱和度要深一些,又似乎多了些魔力,黏在小腿肚上,怎么加快步伐都甩不开,也许它们是太冷了,所以才吸附着父亲的皮肤取暖。方约三个小时的时间,总算结束了。
载着满满一拖拉机车兜,两吨不到,卖了一百一十块钱。父亲从收购辣椒老板的手里接过钱,又在手里数了两遍。数第二遍的时候,那老板嘟囔着嘴巴说:“放心吧,不会少你一毛的”。 数好之后,又生怕从手中飞走,赶紧把钞票对折之后再对折,塞进裤兜里,完事后,又用手心拍了拍。收拾完车上的行当,太阳已爬到了头顶正上方,烈日当空,我此时就望着能早点回到家; 回家的路上我依然靠着父亲,坐在车轱辘的挡泥板上面。父亲的衣服被汗水全部湿透,又已经干了,汗水印在父亲的T恤上,好看极了,有的像云,有的像羊,有的像鸡。再看看我自己,就领口被汗水浸湿,一个圆圈,像个大饼。
时至今日,早已忘记了当初的那种感觉,唯独那件汗水浸湿T恤上的图案历历在目,我就望着那上面的云啊,羊啊,鸡啊,都在天上飘,就那么飘啊,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