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接班,犹如后娘嫁到:别人眼里乖乖的孩子,到这也成了没有金箍的孙猴子:班级之大,唯我独尊,我就要做我想做。你的管理,没有对错之分,全是错。
我曾想过有困难,但没想到如此之难。半年的相处时间里,学生各种的不服,我焦虑难眠,别的老师却劝我说:知足吧,这个班里的学生好多了。
窦生:接班的时候有老师和我说过他比较难缠,狡辩的口才了得,不管何时,都是对方的错,他不占着最后一句话不会结束。我心里怕怕的。
怕啥来啥。军训时,一次打扫卫生,他主动帮忙,却也是借着机会逃避军姿,我本想他们也挺给我面子,心中窃喜。但事实是不能高兴的太早,情况紧急,他投机我就批评,其实也谈不上是批评,就是催促的语气急了点,他不仅不服,还口出狂言:“我从来没见过如此这样的老师",边说边手语,讥讽我胡搅蛮缠。
紧接着第二天中午就餐,排队时和另外一名同学发生口角,我提醒他俩注意纪律,他说脱口而出:"不知道情况,管不了,别来凑热闹",完全不知尊重二字之存在。后来校领导介入处理,他也不依不饶,一点不认为自己有错,非要让对方家长到校,当面给他道歉……
我服了,我不想干了,我当班主任还没有受过如此的"奇耻大辱"。怎么办?为此,我食无味,寝难眠,我卸不掉,又不能以牙还牙----我要工作,我是成人,我是班主任。
我不想面对,却也逃避不得。冷静下来,想起他总阴阳怪气挂在嘴上的话:我就不该说话……又不让我说话……都是我的错……
我想通知家长,但教过他的老师说,他的家长也这样,曾经也是不依不饶的处理学生间的口角矛盾,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了。但我也不能视他不见呀没办法的办法,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了,因为我是老师,是班主任,我一年的工作还没有开始,我不能这样“败下阵来”。
我从他说的话中,开始找突破。别的老师也说:他有个上幼儿园的弟弟,兄弟俩相差近十岁。家里战火纷飞,他总是挨批的一方。同学们也说,他和同学们也是这样子的。
原来如此。青春期的叛逆来自原生家庭。学校的矛盾--与同学,与老师,本是亲子关系问题的延续。可处理学校问题,应家校联合的,父母与孩子却又统一了战线,难矣哉。
他虽然嘴上极不尊重,但也发现,事后几天上课时他几乎不抬头看我;课间别的学生来办公室找我问东问西,他总远远躲开;就餐站队他也安安静静……
我不说,但看在眼里,教一生,爱一生,我会捕捉学生的点滴瞬间,且及时的反馈给学生。教人教心,改变学生,先了解学生。原来他不是本性恶劣,我相信“人之初,性本善",只是心中痛苦无处释放。听话只是压抑外衣,遇火即燃。我释然:他不是对我,只是情绪不受控制。
关爱每一个学生是我的责任,他也在内。因为他成绩还可以,作业也很认真,我公开表扬;合适时机,我给学生调节亲子关系,让学生与家长相互体谅,和睦相处;教材事例,我给学生灌“心理鸡汤”……
教育过程是漫长的,心中的郁结怎可能三言两语就消除,时间推移,直到学期结束,渐渐的他表情放松了,不再视我为敌:课间会去办公室,虽不说话,但可感知心距在缩短,;作业一如既往,有事会去办公室找我;中考报考,主动征求我的建议……
刺猬竖刺,不是为了伤人,而是自保。他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最后却也伤人伤己。但我希望他敞开心扉,没有假想敌,更积极阳光。
他不是个例,有样学样,我用我的责任包容他们,用我的换位思考理解他们,用我的爱征服他们……教学生不仅是教知识,而是用知识去教,教控制情绪,教与人相处,教他去生存,去生活。
我从被排斥,到接受,一路艰难,焦虑感欲说还休;从接纳到信任,我幸福自豪,欲辨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