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涤

文/快乐心

雨中惭悔

雨赶着趟,一阵一阵地下着,有时急,有时缓。那雨声、雨点,噼噼啪啪,利落干脆。夏雨不似春雨的绵柔,不似春雨的多情,不似春雨能催生无数的浓情蜜意,爱恨千丝万缕。夏雨果断,不拖泥带水,似乎有冲刷和洗涤灵魂的意味。

一只绿头苍蝇,它紧紧贴伏在一朵绿色菊花的花瓣旁侧,任雨点叮叮咚咚,它毫不动摇。这是一朵清秀淡雅的菊,千层万蕊,凝聚了细密的无数雨点,雨入花,花润雨。绽放如盛开的莲花宝座,雨中修禅。

绿头苍蝇静静地听雨。它的头被木鱼一阵阵地敲打,它不知痛楚,却陷入了无尽地沉思中。

它是一只人见人恶的臭虫,它发出嗡嗡的让人心烦的噪声。它没有主见,没有思维,从没有真正的取舍抉择的观念。它不管是鲜美的食物还是恶臭的垃圾,都要去凑个热闹,扒在上面挠一挠,吮一吮。它的家族繁殖旺盛,生生不息。但死起来也是一大片,要么就是被那个粘粘的甜纸拖住,窒息而亡。要么就是被喷雾毒杀,全*军覆灭。要么就是被带电的那个拍子击晕,在昏厥中一命归西。但总有漏网幸存者,拉一堆便便,又滋生无数的后代。

雨中的绿头苍蝇,它似乎被洗涤了一身恶臭。它痛恨内心的恶臭永远洗不干净,与生俱来,遗臭万年。它在木鱼的敲打中,开始忏悔。为什么不能细嗅花香,慢慢扭转一下盲目跟风的臭癖好。

所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这只绿头苍蝇决定学习蜜蜂的轨迹,改掉自己的毛燥。以前它的耐心不超过三秒,总是昏头转向,没有一个清晰完整的脑回路。四处碰壁,一无所获。而今,它要学习蜜蜂,勤劳朴实。穿梭花草之间,对选定的目标,多多蛰伏,多花一些温存,多一些眷念。

它越想越开心,它开始闻见花的清香,吮到雨水的清甜,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盈,似乎在飞。难道是恶臭从躯壳里慢慢抽离,浸入了淡雅的菊香,它的灵魂在飞,飞到一个叫天堂的地方。那里布满鲜花,连呼吸都在甜美的空灵间回荡。城中有神的荣耀;城的光辉如同极贵的宝石,好像碧玉,明如水晶。

绿头苍蝇从此要做一个特立独行的蜜蜂苍蝇,改换门庭。虽然不伦不类,修行路上会遭人唾弃。旅途艰辛,只要诚心实意,只要有执着的从良向善潜意识,终有一天,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它发誓要做一只真正的人见人爱的快乐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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