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我有故事,也有酒。
那杯酒是浓烈灼人的――
“我先走了啊!你呢?”
“我也想先回去了,但是我一个人不敢……”
“那你就先等等她俩吧,应该一会儿就好了。拜拜!”
“你,……我,……”
还未容我开口,话到嘴边,却又被无情地塞回去了,直直地塞进了心里,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和你说了。
风雨中,你留给我的只有那一抹背影,还是那样的模模糊糊,纵使我如何极力睁大眼睛也无法再一次看清你,想将你永远的刻进我的眼里,此刻却也成了一种奢望。没想到你竟也变得如此吝啬。
我想告诉你,我带了伞,我们可以一起回去;
我想告诉你,我可以先送你回去,再回来也不迟。因为我想看看你住的地方。
我想告诉你,你可以先送我回去,我再将伞借给你回去。这样我就又多了一个借口再去找你,拿伞。
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你却没有这样的耐心等我把它说完么?
此刻,我的内心,如刀绞似的疼痛,而你又无情的给我灌下了一杯浓烈的酒,好不灼人!
那是一杯清苦涩涩的酒――
空中,小雨淅淅沥沥的飘着,时而止,时而下,倒像是一个哭泣的泪人儿,不时地在那儿亦或啜泣亦或抽噎着。我竟也变得和她同病相怜起来。
那是凌晨4、5点左右,对面的酒店依旧灯光耀眼,却始终照不进我的眼里,似乎唯有那一点点的小雨滴才懂得如何润湿我的眼睛、如何钻进我的身体里去,浇灭了我心里的那一团焦灼痛苦,只剩下一行清苦的泪罢了。
我呆呆的站在店门口,竟忘了自己是带了伞的。也不记得撑着,就这样向公寓走去,那番狼狈的模样,活脱脱地成了一个大街上的游魂,配上这凌晨还未亮的夜岂不是更甚!
红绿灯倒是显眼的看见了,只是眼睛早已模糊不清,不知是红绿黄灯哪一个了,只好傻傻的站在那里不敢过去。
现在,一个人,倒还幻想着他能从背后远远地叫上一声,亦或是玩笑似的就站在背后轻拍着我的肩膀――
“我回来了,要送你回去吗?”
“嗯嗯……”
却只听得我的回答一圈一圈回音似的飘荡在空中,和着这片雨,却早已无影无踪。
“小姑娘,还不走呢,都绿灯啦!”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忽的从幻想中无情地打回现实,望望,是旁边的一位清洁阿姨。我向她点点头,然后飞快的冲向公寓。头也不回的,恐怕是不会再有人叫我了,应该是不回了,而我也不会再次回头了。
那是一杯寂寞孤寂的酒――
回到公寓,全身几乎都湿透了,象征性的打了个喷嚏,我赶紧简单地洗了个澡,迅速窝进被子里去了。想着现在大概已经是凌晨5点多了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准备搭车回家去呢。本来暑假工结束,父母都让我在这边好好玩几天.当然我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但现在看来,计划是有变了,我倒是恨不得连夜就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曾经的因为一个人,现在却是恨上一座城。
入夜里,翻来覆去的,我却如何也睡不着。想着,想着,脑海里,似乎都是他的影子……
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他,我是先到店里来的,大概过了几天,又有三个人来了,其中一个就是他。那时对他还没什么感觉,因为不太喜欢和男生多话的缘故,先前几天我俩几乎都没说过什么话。后来因为晚班工作分组,最后是我和他一组,外加其他两个老员工。开始还没怎么觉着,没想到他是那样的热情幽默,那种愉快明媚的感觉简直不可言喻。
开始,我负责的桌子基本上收拾差不多了,正当我准备去后厨拿东西,他突然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笑嘻嘻地说“帮我检察一下呗!那个,你还缺什么,我帮你去拿”,我一下子愣住了,傻傻的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破天荒的同意了,可能是因为那张无法抗拒的笑脸吧!我们合作得很好,一会儿就摆放OK了。经理的检查也完全通过。这时,他又跑过来笑着说“看我俩配合多默契,以后就靠你啦”,“额,还好吧”,我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模模糊糊的蹦出来这几个字回应他。
到了吃饭的点,客人越来越多,吃完、又坐下,一波又一波,眼看着我们负责的A区里,其他人那里都已经开始收盘了,而自己这边,还有好几桌客人呢,基本上都是往我这边跑的,看得我心里好不着急,一个劲儿的在旁边发牢骚。他估计是听见了,捧着个还没收拾好的盘子就跑过来笑嘻嘻地说,“你别急,等哥哥我收拾好了,就来帮你,还怕什么!”顿时一股暖意涌上心头,我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就这样对他放下了“戒备心”,开始和他找话题聊其天来,渐渐地也就熟络了。
他会亲昵地叫我的小名,然后帮我做各种脏活累活,开始我还有点不太习惯,但是他嘴里总是念叨着“这种事怎么能由你来做呢?我就知道我们家静静女孩子太娇弱了,还是我来吧!”被他这么一说,我也就顺理成章的默许了。
其实我算是一个很敏感的人,我明白别人对我的心意,也懂得将自己对他人的感觉深藏得一丝不露。但是在他面前我却是输了,彻彻底底的。我也是一个很容易感动的人,别人特别是异性,哪怕是对我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好,我可能就会觉得很感谢甚至是感动,然后对这人就会有些好感,何况是他这样连番地地毯式轰炸的献殷勤呢?而且,有时候,当看见其他女孩子只要和他过于亲近或者有说有笑的样子,我心里就瞬间觉得很不是滋味,恨不得冲上去直接把他从别人面前一把拉走。
可是,直到那一天……我才发现自己所做所想的一切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那天,像往常一样,我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去店里,路上就这样闲聊着。无意间聊到他,大家都说他长得高高帅帅的,应该有女朋友吧――有啊!而且两个人感情特别好呢。别看他平时有点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对待感情是特认真儿的一个人。
我一下呆住了,脚下像是被粘住了似的,丝毫动弹不得,渐渐地那种麻痹感自下而上传来,整个麻醉了我全身的每一寸肌肤,狠心地连一个毛孔都不放过,弄得我一时间经无法呼吸起来。
“静静,你怎么不走呀?快点,要来不及赶上吃中饭了!”
“喔,那个,……你们先走吧,我刚想起来还有个东西忘拿了,我去去就来。”
看到他们渐渐走远了,我才敢将自己尽力抑制住的眼泪一股脑儿地都放行下来,任它们在脸上肆意流淌着,我不害怕,因为我知道这烈日炎炎自会将它们蒸干,然后一丝不剩,不过是徒增几道泪痕罢了,那也只是刻在心里的疼痛,无人会理会在意的。
想到这儿,我又忽的回过神来,快步走向店里。大家都在边吃边聊,完了,他居然拉着我说昨天加我微信因为有限制的缘故不行,所以现在叫我同意下,我先是吃了一惊,原本的伤心劲儿又烟消云散了,心里顿时波涛汹涌地翻滚着,别提有多开心了,但我明白,也不太明白,所以先尽力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故意说等会我看看吧。其实后来我一整天都想着这件事,好几次想要同意来着,又因为上班时间不允许玩手机,所以一直等到晚上下班,我一回到公寓就立刻掏出手机点了同意。可是自此之后,我和他的聊天界面,除了一开始的系统提示之外,一句记录也没有,空空白白的,比一张白纸还要清楚。我始终没有勇气和他说上一句话,哪怕是问声好,也不敢,而他呢,也从来没有主动发过一句消息给我。就连后来的月末聚会上,他半开玩笑的说以后会来找我一定要请他吃饭,我都傻傻的信以为真,还为此在脑海中演练过数十遍这种情形,可惜,不过是幻想罢了,不切实际的泡影终究是会被吹散的。
那天清晨,早早的,我就走了,当我踏上那辆远行的公交车,看着身后的城市,渐行渐远,我就知道,再也不可能了,也许相见不如怀念,后会无期!
再后来,无意间刷朋友圈,看见他发的一条说说,分享的是金志文和徐佳莹合唱的《远走高飞》,我插上耳机,试着点开去听听,曲调很欢快,可是闭上眼睛,我的心里想的却全是与他的点点滴滴。那一次,我把那首歌曲单曲循环了数十遍,而他,就真的远走高飞了,却不是和我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