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再也不敢用力的去喜欢你,我怕你明明说着要认真最后还是杳无音讯无疾而终。
第一次遇见李哲然是在十五岁,那时的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叛逆少女,一头花花绿绿的长发配着连我自己都搞不懂的街头风衣服穿梭在各班之间,说话粗里粗去,表面上大家都觉得我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其实我知道,他们在背后的议论与不屑足已击溃当时如此骄傲的我,直到遇见李哲然,我才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令人厌恶,如此的格格不入。我还记得那是个秋日的午后,我厌倦了英语老师的喋喋不休,于是趁着下课溜出教室在楼道的角落里趴着阳台看着楼下的世界,余光一瞥,发现坐在大树下乘凉的男生,跟所有的青春偶像剧一样,那天的李哲然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生,他就这样慵懒的背靠着树,闭着眼睛,就像时间都随着他静止了一般。而我,就像一个偷窥狂一样在楼上一直盯着他,他似乎感受到了我如此强烈的目光,抬头看见我时眼里闪过一丝震惊然后就被随之的冷漠替代,我羞愧难当可笑的是当时跟着各种男生哥们见过各种大事的我,竟在那一刻脸红的发烫,我像被抓住现行的小偷,各种慌忙逃串,直到奔回教室都不能平复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
后知后觉的缓过神来时我才觉得自己的行为多么可笑,于是像戳中笑点的我在教室里整整笑了一个下午,在那之后我开始慢慢注意到他,我向朋友们打听,还通过各种歪门邪道了解到他的信息,第一次知道你叫李哲然时我脑袋一愣,像得了神经病一样觉得你的名字好有深意,我知道李哲然成绩不是很好但却十分努力,我知道李哲然在班上是一个存在感超弱的男生,我知道李哲然好多好多,我想我可能是着魔了,我开始偷偷跟在他的后边看他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独来独往,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发呆,终于有一天他受不了我的这种打扰,他停住脚步,转身看我,还是那样的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我顿了顿,然后佯装什么也不知道从他身边走过,同学,你到底要干什么,低沉的嗓音从耳朵窜入大脑,我停住脚步,呆滞的看着他,像一个弱智儿童一样的说了句,什么。我说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他不耐烦的说道,我脸上可疑的红晕在宣示着,我这个无厘头的女孩,是真的喜欢上他了,我局促的回答道,我只是路过,然后飞快的逃走,留李哲然看着我惊慌的背影,我想,是不是那一刻开始,我留给他的,真的就只有背影。
二
自那日的仓促对话之后,我没有再跟着他的身后偷窥着他,可我还是会抑制不住的关注他,我看见他一个人拿着成绩单独自懊恼发呆,我看见他默默的跟在一群人身后抿着双唇一言不发,我还看见他独自坐在树下听歌睡觉,这样孤独的一个男孩,为什么没有人走近他?我开始不自觉向朋友说起他,言语之间透露着关心朋友以为我想和他在一起,于是在某个安静的晚自习,我看见他像犯人一样押解在我面前,紧抿着双唇,眉头紧锁,我知道他可能是生气了,我拨开朋友的手然后弱弱的赔礼道歉,他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里有着惊异,没错,像我这样的叛逆少女,怎么会轻易低头道歉,不只是他,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朋友看不下去我这样卑微,过来推了我一把,然后扯着嗓门喊道,你不是喜欢他吗,告诉他呀,你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安亦初,别让我看低你,我窘迫的在原地跺脚,然后缓了半天才吼道,你们走,我自己会解决。下意识的粗话被生生的憋下去,因为我不想在李哲然面前,表现的那样粗俗。那个,对不起哈,我替他们给你道歉。我弱弱的说出这句话抬头时,发现他正盯着我。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他像无意的问道,额,,半分钟之后我才反映过来,然后又低头超级脸红的说出一个嗯,我怕他嘲笑我,于是回答完后连忙摆手说道,没关系,你不用在意,我其实也没那么喜欢你,他眉尖一挑,仿佛在思量着我说的话,这样尴尬的站着,我怕自己会憋死,然后又准备转头就跑时,他忽然拉住我的衣服,望着我的眼睛说道,我同意。什么!我惊呼道,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你确定同意?刚好,我也是,他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就这样成功了,我居然不敢相信,捏了捏自己,我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明天见,他放开我转身下楼,我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脑袋里无限循环着他的那句明天见,那时的我可能没意识到这样闯入一个男孩的世界,会跟彼此留下多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