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刀没有说要走的话,竟然走到邹五常面前,叫道:“邹大叔,你们不是去邯郸了吗?怎么会来到万松山庄呢?”
魏七弦瞧见小刀的身影,一脸不悦道:“怎么哪里都有你小子的身影?看来,我们真够晦气的呀!”
钱三光没那些话说,直接问道:“你怎么会在万松山庄呀?”
赵小刀道:“我夜里没地方睡觉,前来庄上借宿的,没想到,邹大叔、钱二叔、魏三叔都在庄里呀?”
魏七弦道:“你小子,千万不要叫我们叔叔,我们承受不起。”
钱三光笑道:“今天夜里的事,你恐怕管不了,我劝你早点离开庄子,要是把命丢在这里,可就不好了。”
赵小刀道:“今夜,已经有五人丧命于此,倘若在有人死在我面前,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邹五常道:“小兄弟,你又来错地方了,接下来,这里不止五具尸体,还会有更多人死在这里,唯一,我不想杀的人就是你,趁我没有下定决心杀你之前,你可以离开,去你想去的地方。”
邹五常表明态度,把话说的死死地,根本没有讨价还价,回旋的余地。小刀知道邹五常说的出做的出,虽然,他不知道邹五常和彩蝶夫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他已经看出邹五常动了杀念,绝不会放过金枪寨和蝶仙谷,更不会允许留下一个活口出去。
赵小刀心里清楚自己可以带着凤箫全身而退,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无辜的人葬送在庄里,永埋地下。
这是他不想发生的,更不愿意看到的。
魏七弦不会给小刀多余的时间思考,马上甩出一句话道:“前几日,你砍断一根手指,保住野小子一条小命。这次,即便你自断双臂也别想从庄里带走一个人,留在这里的只有死人。我要是你,不会自寻死路,早就走人了。”
钱三光道:“我劝你听你邹大叔的话,你还年轻,死在这里,不值得。”
赵小刀道:“既然,我站出来,就不能在退回去,那样岂不是成了缩头乌龟!”站在后面的凤箫忍不住跳出来,说道:“还有我呢?我也不要当缩头乌龟。”凤箫从蝶仙谷后面走到前面,站在小刀身边,望着邹、钱、魏三人,一点也不惧怕。
魏七弦没怎么仔细看凤箫道:“想不到又来了一个送死的。”
钱三光初见凤箫的女儿面貌,叹气道:“可惜了,又要多死一个小姑娘了。”
话音刚落,不知何人又来了一句:“这个小姑娘不能死,谁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要了他的脑袋。”
邹、钱、魏三人听到声后,觉得此人就在小院附近,藏的不远。钱三光略微在院中晃上数眼道:“是哪个王八蛋接你祖宗的话茬子,有本事站出来,躲在暗地里算是怎么一回事呀?”话一出,竟然,北侧一间屋子走出一个黑衣人,来到小刀和凤箫面前,伸手指着凤箫道:“我找你找的好苦呀?想不到你跑到这里来了。”
凤箫道:“你找我做什么?”
赵小刀看到黑衣人的面孔,大吃一惊道:“是你这个……”嘴里的“淫贼”二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黑衣人截住道:“小兄弟,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我可是来帮助你的。”此人正是将小刀踢进河里,偷看九蝶洗澡的黑衣人。
赵小刀到了嘴边的话没有说出来,心想你这个淫贼害的我好苦,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添乱的?
黑衣人似乎看出来赵小刀的心思,忽然转身看向邹、钱、魏三人,问道:“你们去哪里杀人,我管不着,可是,你们跑到山西境内作恶,我就得管上一管。现在,我给你们两条路选择,一是你们怎么来的,怎么离开,二是,把你们十二个人的命留下来,偿还庄子里无辜死去的冤魂。”
钱三光道:“你算什么东西?岂能有你说了算,真把自己当成号令天下的武林盟主了吗?即便洪玉山本人来了,我们兄弟十二个人也不怕,想杀多少人,就杀多少人!”
魏七弦阴阳怪气道:“钱大哥,天底下的傻子真不少,遇见一个已经了不得,没想到遇见两个,今天夜里怎么回事,还有人赶着来送死的。”
钱三光道:“多杀一个傻子,世上就少一个傻子。”
其余,九个坐在椅子上的怪人哈哈大笑,以声助威,似在告诉黑衣人,你一个人怎么能斗得过我们兄弟十二个人。
赵小刀听到魏七弦说自己和黑衣人是一对傻子,没有生气,心里想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凭一张臭嘴,如何救人?
黑衣人瞧了小刀一眼,郑重其事地说道:“你们兄弟如果不听我的劝告,在大开杀界,胡乱杀人,难保有命活着离开山西地界。”
钱三光道:“你在吓唬谁呢?难不成,你把我们兄弟十二个当成三岁小孩了吗?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不动一枪一刀,就想把我们兄弟十二个撵走吗?那样,我们兄弟十二个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
魏七弦道:“你想插手此事,还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再说,此事与你无关,何必强出头呢?”
黑衣人道:“既然,说到这里,没什么好说的了,还是按江湖上的规矩办事,来一场比武,你们看如何?”
钱、魏二人还得看看邹五常是什么意思,他眉目一动,给二人使了一个眼色,好似在说,你们去试试他的功夫?
钱三光和魏七弦对上一眼,看懂了邹五常的心思。钱三光当仁不让,道:“先跟我过上几招,在说比武之事吧。”他坐在椅子上,突然一跃而起,将盖在双腿上的毯子踢飞,犹如下山猛虎一般,朝着黑衣人扑去。
此刻,金枪寨、蝶仙谷两派人员眼见一张毛毯飞起来,就像一口麻袋罩向黑衣人的脑袋,这样一来,黑衣人被毯子盖住脑袋,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站着挨打受罪,必死无疑。
赵小刀出乎意料,不肯离开座椅的钱三光,终于不再隐藏,一上来,就离开椅子要与黑衣人一较高低。
他着实不安,心想黑衣人为什么还不动手,等到毯子罩住脑袋,再出手就来不及了。
彩蝶夫人看出钱三光的险恶用心,想要张嘴提醒,根本来不及,只能在心中求着菩萨,让黑衣人化险为夷。
黑衣人武功不低,并没有不堪一击。他不慌不忙,隔着毯子与钱三光动起手来。二人对了三十多掌,谁强谁弱,立竿见影,只见黑衣人双脚扎实的踩在地上,未动一步,掌掌快如闪电,呼呼作响。
片刻间,二人打飞隔在面前的毯子,黑衣人掌法神速,连拍三掌,钱三光倒飞回去,坐在了椅子上。黑衣人顺势抓住凌空飘落的毛毯,扔到了钱三光的脑袋上。
其余,九个怪人看到钱三光落败受辱,一个接一个扯下盖在双腿上的毯子,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纷纷嚷嚷地要跟黑衣人一较高下。
魏七弦听到兄弟们的喝声,怪叫道:“兄弟们,稍安勿躁,让我去会会这个家伙。”
邹五常一眼看到黑衣人三掌打在钱三光胸口中心,避开了要害,可想而知,武功高深莫测,不在自己之下,绝非泛泛之辈。他急忙拦住魏七弦,道:“魏老弟,钱老弟莽撞了,你怎么也跟着莽撞了,在打之前,先问一下人家的名号,在打不迟吗?”
魏七弦虽然不乐意,还是按照邹五常的意思问道:“阁下,既然来趟这浑水,还请把名号报出来吧?”
黑衣人道:“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说我的名字,既然,你们想知道我的来历,我就稍微透漏一点点吧,我姓冷,名孤星,家住太原冷月山庄,在家排行老三,你们知道我吗?”黑衣人自报家门,说出“冷孤星”三个字,没有人不感到吃惊。
显然,这个名字已经镇住在场所有人员,邹五常一听名字,忽然想到山西境内的两个武林门派,一个是雄居太原的冷月山庄,另一个占据大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孤星楼。
这两大门派实力相当,势同水火,各自门下,年年有弟子因为纠纷,大打出手,死在对方手下。江湖传言,孤星楼楼主崔明楼暗地笼络了不少武林人士,似要等待时间,一口气铲除掉冷家三兄弟,独霸一方。
另一方,冷月山庄内的一切大小事务,皆有二庄主冷孤魂打理;大庄主冷孤峰一心向佛,厌倦江湖争斗,早就搬离山庄,现在居住在五台山白羊寺;三庄主冷孤星活的潇潇洒洒,常年在外游走,经常不回山庄。不过,三兄弟有口头约定,每年,清明、中秋二节,冷孤峰和冷孤星都要回一趟山庄与冷孤魂把酒言欢,相聚一场,各自少住数日,离开山庄。
邹五常在说话之前,瞧了一眼生无可恋的彩蝶夫人,心想来管闲事的黑衣人来头不小,竟然是冷月山庄三庄主冷孤星,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