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嗖嗖,三人驾马踏上回城。
凤岭城内,县令王志尚神色淡定如斯。驱逐了一批难民,余下几人行动不便的都送到城中破庙内,任由自生自灭。
“若非孙敢来信通知我们,此趟东灿同旭王来,恐怕不是这么容易唬弄的。”县尉孙策道。
“那孙敢可是寒玗洛守卫家女婿?”王志尚问。
“正是,也是我的同乡。”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此人的确应该多谢他,只是县尉也晓得,虽然这数量不少,但是轮到你我二人头上的,也为数不多了…”
“哎,县令大人何出此言?这同乡友情自然同乡解决。顶上那位可是正主,别说还分给孙策了,就是没有孙策也丝毫不敢有怨言!”孙策回。
“哈哈,本县令之所以喜欢县尉,就是因为县尉识得大体,聪明过人,聪明过人啊!”王志尚十分满意。
“眼下就等大将军跟旭王二人经过,走个过程就行了。至于那些难民,听话的驱逐,不听话的直接一棒子打死拖了去埋起来,不就行了么?”王志文吩咐。
孙策带领几个侍卫,最后一次巡逻。此时,城中安静了许多,他使了个眼色,几个侍卫挨家挨户敲起了门。
“出来,出来!该做生意的做起来,该买卖的买卖起来!”
大军临近,淮子琢一夜休息的昏昏沉沉。上半夜,折腾了半宿,后半夜风声太大,她也没休息好。
掀开帘子,前头就是凤岭城,她看了一眼阑阔同荣灿,使了个眼色。
“城门开了,城门开了。”
荣灿同阑阔看去,城门不仅开了,好似还热络了起来。
大军在凤岭城在停顿了片刻,步兵先行,骑兵随后。主卫队留了下在城门处候着,荣灿同阑阔驾马车入了城门。
城门上,王志尚脸色严谨:“说是泥路难行,绕来凤岭,可是仅仅绕路,怎么还留了一队精卫兵?来者不善,小心些!”
孙策跟随王志尚迎了上去,正逢马车已到街市。“旭王、大将军远赴而来,未曾迎接,失敬失敬!”
“你叫什么名字?”阑阔淡淡道。
“下官王志尚,是凤岭城的县令。这位是凤岭县尉,孙策。”
“孙策拜见旭王,大将军!”
“此趟来非公事,所以不曾提前通知县令,县令何罪之有?只是,久闻县令管理凤城镇有方,今日一见闻名不如见面。凤城镇风调雨顺,百姓富裕太平!”荣灿道起。
王志尚笑道:“大将军过奖过奖,这都是蒙圣上的福恩。”
淮子琢并未跟随阑阔、荣灿二人入城门。而且乔装一番,化妆成小商小贩。
“客官来看一看,这香粉可是名贵品种,龙涎香不知各位听过没有?”
淮子琢端着一竹篮的香粉盒子,游走在商贩之间。路过士兵停了下来,训斥道:“喂!卖油条包子的!吆喝起来,瞧到了没,就像那卖臭粉的那样!”
“是嘞是嘞,官爷慢走!各位都跟我学习着,这里头窍门可大着呢!”
淮子琢谄媚笑着,将几位官兵送了走。复又来到商贩间:“呸!什么官兵,我看就像强盗!”
“小公子,话可不能乱说。”包子铺老板四下看了看:“这里头指不定谁就是暗探,万一把你的话传了去官家耳里,你就指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咯!”
“哼,我才不会对旁人说。”淮子琢唉声叹气:“也就是瞧老板你生的慈眉善目,才发发牢骚而已。”
淮子琢丢了俩个铜板子:“来个豆沙包子!”
片刻,老板给她递了个包子。她一边吃着,一边扯起闲话:“听说有个鼎鼎有名的大将军要经过咱们这,不晓得能不能替咱们出口恶气!”
“唉,难哟。先不说他们是不是一伙的,就算不是一伙的也就是经过,能发现什么?像咱们这种土生土长的老百姓,以后还要在这生活一辈子的,谁敢惹事儿?”
“哎老板这话太丧气!不过你说…他们把人能抓哪去呢?这凤岭城就这么大…”
老板打量起淮子琢:“咦,瞧你模样脸生啊,小公子哪来的?”
“别提了,我是前头蓬莱山来的。早些日子来寻亲,谁料亲戚一家都得了瘟疫,下落不明。如今只好暂住亲戚家,靠卖着小东西为生,一边寻找他们的下落!”
包子铺老板连连摇头:“小公子,虽然我不晓得蓬莱山在哪,不过我倒是建议你赶紧回家去。寻不到的亲就莫要再寻了。”
淮子琢来了脾气,一下子拍桌子上。怒目横对:“老板这话不对,做人应该知恩图报!我家亲戚对我可是有大恩,莫说没寻到,就是刀山火海我也是要去的!”
老板对淮子琢突然另眼相看起来,虽然惋惜,想了想小声对她道:“小公子,我同你讲,你莫要对外声张。你瞧了人少的空档往城中荒庙看看去,那儿好像押了一批人。”
“老板既然说到这了,我也就好奇一问。那些官兵为何要把人关那去?”
“还不是为了朝廷拨的赈灾款?赛华佗来,只开了药方。买药是要花银子的,有钱的去开药,没钱的就不管了,任由其自生自灭呗。那荒庙里住的都是难民和穷苦人家的人,没钱买药就被收在那儿了。”
老板也嫉世愤俗,越讲越气:“从前,我们一条边都是相识多年的铺子老板,就是因为这场瘟疫,没钱的买不成药,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剩下我们,勉强度日。只是再也找不到从前温馨的感觉了…”
“咦,小公子,你去哪?你去哪?”
“老板,我往荒庙看看去,你莫要担心我!”
时辰紧急,若是找不到证据荣灿不好久留在这儿。会惹人怀疑。
“照顾好自己呀!”老板朝她挥了挥手,紧接着也吆喝起来,“包子,包子,香喷喷的大肉包嘞!”
小街上,越走越人烟稀少。拐了个巷子才往北边一点就没甚店铺开门了。她一把丢掉了竹篮子同香,遥遥跟在了几个士兵后头。果不其然,走了半柱香时辰就见到了一处荒庙。
“看紧了,不老实的直接乱棍打死!”里头声音传了出来,虽有凄惨哀嚎声,可是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外头围绕了一圈侍卫,各个手持长刀,凶神恶煞。
县令府衙里,阑阔同荣灿方饮了一盏茶,就听见门口淮子琢声音响起:“官爷,我是大将军麾下的,可否替我通传一声…智信副将,是我,是我!”
智信走了过去:“大胆,这是我们大将军的人,谁敢拦着?”
俩个小兵连忙放她进了去。
“你们的探子可有了眉目?”她边走边问。
“还未,汉子们脸生,的确不容易混入百姓中。”智信懊恼。
淮子琢朝荣灿同阑阔使了个眼色,又转身对王志尚道:“大人,我有个表姐年前嫁来了凤岭城,方才去寻她,大人猜我可寻到了她?”
王志尚淡定一笑:“小兄弟的姐姐若嫁来了凤岭城,那定然能寻到…若是未寻到,那也极有可能外出有事尚未归来。总之,不必心急才是!”
淮子琢冷笑:“是么,可为何她邻居告诉我,她尚在城中,只是我不可能寻到?”
“哦…这话怎么说?”王志尚脸色沉了下来,看向孙策:“县尉可听过有此等事?莫非还遇上强盗流寇了?虽然年末,可是我凤岭城治安也是极严的,并未听过此类之事呀!”
“大人,下官也未曾听过…可是小兄弟寻错了人家,亦或者有什么误会?”
“是么,那敢问大人,城中荒庙关的一批人,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