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这里来,你一定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所学校,有这样的一些孩子和老师,他们的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呢?请你听我讲给你听。
葛南南的母亲是事发一周后来到学校的。齐宁没有见到她,只看到校园里停放着一辆红色的宝马车,随后便知道了这辆宝马带来的后果。
宝马车是葛南南母亲的,据说她是校长的中学同学,听说女儿早恋的事便开车3小时急三火四地从榆林赶到学校。来学校后她先找了校长,又和葛南南谈了半个多小时,便郑重提出要换掉一班的化学严老师,原因是严老师上课学生听不懂。
校长答应了葛南南家长的要求,原先代一二班课的严老师现在只代二班,一班的课调给了年轻的贺老师。
这个调整给严老师的打击是空前的,因为谁都知道,当初分班就是按成绩分的,一班就是快班,二班就是慢班,连后来进校的学生也是这样分配的。让严老师交出一班,只代二班,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果然,对于这个调整,严老师的反应强烈。
齐宁在课间操时见到闫老师,那时她还不知道严老师调课的事,因为第二天要参加同学母亲的葬礼,齐宁想和严老师调一节课。
当她把要求说出来时,严老师讪然一笑“你和贺老师商量吧!”
“贺老师,我干嘛找她?我要换的是一班的化学课,是你的课啊!”齐宁不解地说。
“我不在这儿干了!”
“不干了,为什么?”齐宁很吃惊。还要问时,却见严老师已经要转身离去了。“我去财务结清工资!”严老师冲着齐宁勉强一笑。
“这是怎么回事呢?”看着严老师离去的背影,齐宁思忖着。
“一定有事!”
事情很快有了答案,第三节给一班上课时,学生们七嘴八舌告诉她,他们换了化学老师,之后又从韩老师那儿得知,因为有学生反映闫老师上课听不懂,家长向学校提出了换老师,于是学校便让高中的贺老师顶下了严老师一班的课,于是闫老师就不干了。
这是齐宁来到学校之后听说的第二个要离开的老师,前一个是李老师,因为管理学生已经被迫离职。这个又是因为家长反应,又将被迫离开。
这个学校的工作真的不好干,李老师、严老师这样的老牌大学生,一辈子教书育人,在当初的学校都是响当当的骨干教师,现在到了这样的年纪,因为这样的原因离开讲台心里一定难过极了。齐宁想。
其实,齐宁从心里并不喜欢这个严老师。
在她看来,严老师是一个过于自我的人。她可以拉着音响在办公室里旁若无人地跳舞;可以在别人午睡的时候穿着高跟鞋走来走去,或者开柜门,关柜门,弄出很大的声音;可以在办公室里大声地打电话看视频,可以对于别人的提醒满不在乎地说,“我就是这样,关你什么事!”
对于她,齐宁一直敬而远之。虽然也曾把宿舍下铺的床位让给她,但也却从没打算就此让她感谢她,更别说和她有什么交集。
但是,当她真的要离开时,齐宁却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下午上初二和二班的课,那种没有反应、不被尊重的乱糟糟的感觉让齐宁也感受到了“离开”的念头强烈而急迫。
热爱教育,想要挣钱。但她还没有高尚到为这些孩子奋不顾身,甚至搭上自己的心情和健康的那样的情怀。
这天下午,多年不遇的沙尘暴席卷了整个北方大地,作别十多年的黄沙天又弥漫了延安城,微信圈里发出的图片和视频骇人听闻,自然又一次以她的威力警告着曾经为所欲为的人们!
当齐宁下课后在弥漫的黄沙中驾车回家时,齐宁不知,她这个小小的补习学校里也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沙尘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