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雾,又沉又浓,浓雾从屋顶一直落到脚下,走在路上,就像钻过一个又一个雾圈,伸出手再捏紧拳头,几乎都能攥出水来。
大剧院的舞台上也飘起了雾,这是人造的雾,目的是为演出渲染效果,一台合唱节目正在一圈圈气雾中幕起幕落。
南非世界杯休战两日,明天将进入四分之一决赛。八支列强将为进入决赛圈子而死磕,他们进入圈子的前提却是把先他人挤出圈子。也正好利用这两天的休整,我们得以从容的纪念另一个圈子的生日。这个发起于八十九年前一条游船上的圈子,目前已有了7000多万之众,成为一个执政的圈子,它的学名应该叫政党。政党内有严格的纪律和章法,“马叔”、“猫哥”之类的称呼在党内是不允许出现的。
马叔和猫哥是另一个圈子的人物,好像还是两个有点小影响的人物。那天猫的同学老赵从武汉抵连,猫哥作为东道主安排一次欢迎晚宴。猫哥和老赵分别邀请了四拨客人,在主人尚未赶到饭店之前,这几拨原本互不相识已经先期到达。正当被塞在路上的猫哥急得抓猴挠腮的时候,先到的客人已经通过“夏官营”这个暗号亲密相识了,这就是夏官营圈。
晚餐是热烈的,餐桌上的话题就更热烈了,有着夏官营情结的人有着太多的共同话题。不管你们事前是否相识,不管你们的年龄差距有多大,一栋建筑、一个事件、一个彼此熟识的个人都能引出大伙而大段大段的回忆,何况还有军务处、文工团、汽车连、工程部、政治部和司令部这样正规严肃的编制相佐证。夏官营圈没有圈主,也没有圈规,它是靠着一种特殊的情感来汇集,来维系。那天,当猫试探性的询问一位才相识一周、见面时间不超过五分钟的学妹,有无兴趣参加圈子聚会时,即刻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太有了。
话题多,酒也下的快,酒下的快,话题就更多。酒多之时,猫突然发现,原来叫了三十多年的马叔年龄比自己还小两个月,这到哪说理去啊。
其实在那个年代,在部队大院里,只要身着军装,那都是叔叔阿姨,他们沾了父辈的光。如今马叔早已脱下军装,但仍以马叔自居,坚持要第二天再摆一桌,为老赵饯行。说这话时,马叔的舌头已经有点囫囵转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马叔还没有动静。猫对赵说,估计叔叔大人酒醉未醒,咱就自己解决午餐吧,完后好去机场。半盘河豚饺子刚刚下肚,马叔打来电话:“走到哪啦?这边凉菜都上来了”,呵呵呵,午宴乌龙了。
待大家赶到机场酒店时,桌上的茅台酒都斟上了。马叔说,“咱当过兵的人说一不二,发过的话哪能不兑现呢?这就是军人,这就是叔叔,来喝酒”。酒桌上,马叔郑重的对猫说,在圈子里你叫我马叔,在场合上我叫你大哥。呵呵,猫以为自己喝高了,忙说有点晕,有点乱。
一瓶酒过后,大伙儿送老赵过了安检,少顷,老赵短信回来:飞机晚点一小时。马叔大声的道,哎呀猫哥,早知道咱还能再喝一瓶啊。
2010/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