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芳姐的性格还是那样爽朗,那样春风化雨般的亲切,那样……”
“那样什么呀?快说,快说啊,女人最喜欢听甜言蜜语了,尤其到了人老珠黄的年纪。快说、快说,我可没你们男人那样的耐心烦,不说可用球拍子打屁股了!”
井内的语调还是那么霸气,就好像依然还活跃在球场上。
“那样叫人着迷呗!真想马上见到你,当面欣赏你的风采。还有,听说你的事业如日中天,替你高兴,也想当面道贺哩。”
从老爷子寄来的材料中,罗新宇已经知道了,郑美芳的新继父叫井内宽,是日本参议院的一位议员。郑美芳被母亲的新家接受后,凭借着天赋与聪颖,很快就在家族产业中站稳了脚根,不仅策划了一系列的营销方案,还在海外投资方面业绩非凡,已经在土耳其、巴西等地投建有多家酒店了。
“哈哈,真是长大了咳,会哄人了咳!姐姐听了这几句话啊,简直就快—晕—过—去—了,哈哈哈哈……”
电话那边的井内,又是一痛开怀大笑。
他们约好第二天晚上在里兹·欧尔顿饭店见。她说她白天的日程排满了,晚上的也排得紧巴巴的。她说她在中国时,像个时间的“公主”,而来到日本,不知怎么了,就像个时间的“奴隶”了——什么6点至7点,要参加大韩航空的酒会啦;7点至7点半,要和设计公司讨论装修方案啦;而7点40至8点20,还要去“奥黛丽·赫本俱乐部”健身,8点半以后才有空儿。后天呢,业已订了飞往土耳其的班机,生活规律和生物钟早就颠倒了,跟鼹鼠和夜猫子没啥两样……
这是他们昨天通电话时的情景,仿佛隔世的因缘从睡梦中惊醒。
—2—
跨上城铁电车的罗新宇,犹如唐璜跨上了马车,要去约会奥罗拉一样。
电车开始保持匀速前进。车厢里的氛围催人冥想,催人欲睡。此时的罗新宇,由于根本想象不出“美芳姐”已经变成什么样子,而索性不去想她了。就好像一旦明确了她是他心中的一条鱼,就不去想她是狮子鱼、剑鱼,还是海鳗、海豚了一样。他只希望随着这电车的奏鸣曲,松弛一下他的神经——那几乎被日本人压扁了的板块式神经。然而,他越想松弛一下,越想的心态反而像拧巴起来的猴皮筋,怎么也松弛不下来。于是恍恍惚惚之中,脑海里又浮现出刚来日本后不久,在一座海边小城金泽市,“邂逅”了一位大女孩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