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它虎子是无意中听我妈提起的,以我妈的命名水准是叫它"小花"的,就像自家狗子刚抱来时我妈叫她"来运"(我给改成了洋式土名"lucky",这样看来水平好像也就半斤八两,但是能唬人,小孩听着亲切,老人听着新奇,就我们这年龄知道跟"小明"一样普遍)。它是黑白相间的流浪土狗,消瘦的中型犬,漂亮的大可能是谁家弃养的。"虎子"是它夏天整天在环卫工的垃圾车那趴卧,环卫工起的名字,看过几次,公母没在意,但眼神相当成熟犀利,盯着我瘆得慌,我索性就跟着就叫虎子了。
养狗给我带来的最大困扰不是自家狗子吃喝拉撒问题,打骂疼怜大可随着正常心性去喂养,只要负责。宠物宠物,做物什来宠终会通人性,随人性的,格物致知也大抵如此。不过,即便再亲昵,我终究只会视它为宠物。会抱会亲会逗会打,想进一步上升到人的情感层次就很难了,毕竟宠人跟宠物还是有区别的,亦或许是家里这只狗子天赋不够,我又教养不够,即便再通人,也难以视作子女看待。当然,这是他话了,这里不多说。
养狗最令我困扰的,其实是面对流浪狗时的些许纠结。我自身是害怕狗的,或者说不愿意去主动招惹的,可能跟狂犬病舆论宣传有关。即便之前因为lucky的原因,隔壁小区的宠物金毛和萨摩耶见到我是左扑右抱,展现那种难以言表的欢喜顺遂,但在我心里还是会有些恐惧。 这再放到本就不被驯养的流浪狗身上,就更抗拒了。不过有一点,大多说流浪狗是怕人的,虎子也是,它再怎样盯着我,我迈进一步它就会后撤甚至撒腿跑。遛狗的这几天,早或晚都能遇到三两流浪狗,虎子流浪地点比较固定,因此印象深刻。天冷飕飕的,饥饿也是难熬的。夏天还有露天烧烤,一入秋冬,丁点果腹更是难寻了。它就这样眼巴巴瞅着你,瞅着lucky,甚是疼怜。我有带回家的冲动,但也只是心思上的,不是行动上的。我担心它的生活,却更担心它是否携带其它病毒细菌,是否能够驯服,是否能够不咬人,结果就得出了"狗各有命,富贵在天"的结论。为了"安抚"心里的这种决绝,每次遛狗都会带一点狗粮出来,叫声虎子,放在地上,远离,等它出来吃。即便这样,我也在担心,它要是有天咬人了,需要负相关责任么?就像湖北高校那个流浪狗,没事时一群学生喂养说不咬人,一咬人又没学生出来负责,反而打着爱护猫狗讲情不讲理了。
这才入了秋,还有冬呢。
原写于20191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