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之光】|我已多年不吃红烧肉

图片为韩涵微语老师设计


自从苏北平原老家来到滇南,我已多年不吃红烧肉,更没有闻见当年母亲做的红烧肉的香味。

这是因为滇南的风味不像故乡的风味,这里的山也绿,这里的水也清,这里的菜肴,不管哪道菜,都会拼了命地放辣椒,有时是切碎的生辣椒放到菜里,一并烹调熟透,有时就是那纷纷扬扬的辣椒粉,像那彤云密布的天空豁了一个口子后,那扯棉撕絮的雪花铺天盖地般撒满了菜肴。

在这时候,即便是那色香味诱人的红烧肉也发生了质的变化,哪里还是什么红烧肉。想看一看红烧肉的踪影,都是难于上青天。

更何况滇南的厨师大多还真做不来什么红烧肉,更甭谈那连伟人也嗜好的正宗红烧肉了,他们想做也做不来。

有谁会认为他们把猪肉清洗一下,就直接下锅用油煎熟后,再佐以各种调料,然后洒上嫩肉粉,再加上一些水,就能烹调出极具迷死人不偿性命的红烧肉呢?吃了他们做出的有五花肉的各种菜肴,用味同嚼蜡来形容,可以说丝毫也不为过。

因此,在这个时候,我想起了故乡。想起了故乡,我就想起了有那母亲味道的红烧肉。哦,那诱人的红烧肉的阵阵芳香扑鼻而来,尽管远隔千山万水,也难以阻挡地从故乡的上空飘荡过来。

那无忧无虑的童年,虽然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度过,但是我的母亲也会用她的巧手,做出那可口的红烧肉,香了我整个的童年,直到今天也难以忘记,因为这已经刻骨铭心地镌刻在我的心田。

我的母亲,她不论是酷暑难耐的夏天,还是寒风刺骨的冬天,她每当做红烧肉时,都会把那一小块的猪肉,先放在清水里洗濯干净,然后把整块猪肉放到那铁锅里,再加上满满一锅水,母亲接着就坐到锅灶后边的灶膛前,把那稻草或者麦秸草,往锅膛里不断疾徐有致地续放着。

那烧得旺旺的火焰,就那样舔着漆黑的锅底,直到把那铁锅烧红后,锅里的水烧开到沸腾了,那生猪肉也就烧熟了。

这时屋里弥漫着一屋子的肉香,但这种肉香还不是很浓郁。母亲会把这种肉香变得格外浓烈。母亲不是魔术师,她不会做什么魔术,但谁能说她的一双巧手不胜过魔术师的手n倍呢?

母亲停止给锅膛里添柴烧火,她用筷子和铲子,又是搛来又是捞地把开水中的整块猪肉夹到一只大盘子里。待到熟猪肉稍微冷却后,她就开始把熟猪肉放到砧板上,再用刀把熟猪肉切成一块块四四方方的小块子。

我闻到熟猪肉的香味,虽然母亲还没有做成红烧肉,但熟猪肉的香味已让我馋涎欲滴。我围着母亲蹦过来跳过去。

母亲看到我很淘的样子,她不仅没有责备我,她还笑着信手拈来一小块猪肉,边喂到我嘴里让我吃,边说到一边去,妈妈马上就会做好红烧肉了。

母亲把切好的熟猪肉盛在一只大盘子里,其实也就一二斤猪肉,不要太夸张好不好?但母亲可不管这些,她把心思都集中在她要做的一件杰作上。

母亲把些许菜籽油倒到锅里,然后再到锅膛前放上一大把柴草,待到火焰蓬地一声,随着一缕乳白色的烟雾升腾而起,那火焰就会把伙房的墙壁照得亮堂堂的。

就在这时,锅里的油嗞吱一声炸开了,母亲看看火候正到门,赶紧从锅膛前走到灶前铁锅边,她不假思索地把切好的熟猪肉倒到锅里,她开始用铲子不断地把猪肉炒过来炒过去。

待到熟猪肉把菜籽油都吃进肉里边后,母亲就给熟猪肉倒上适量的酱醋和料酒,然后再撒上适中的蔗糖和盐末,接着还会放上一些葱花和拍碎的生姜块以及味精等佐料。

母亲把这些佐料都放好后,再倒一些水到锅里,水要放到能把熟猪肉淹没的程度。母亲把这些做红烧肉的必不可少的程序做好后,她就把锅盖盖好,不等锅膛里的火焰熄灭,她就走到锅膛前又开始添柴烧起火来。

锅膛里的火焰往外不断地吐着火舌,那火焰温暖的光芒,把坐在锅膛前的母亲的脸映照得红彤彤的。母亲微笑着,年轻的母亲笑得阳光灿烂,她笑靥如花。母亲和我,都已闻到了那越来越诱人的红烧肉的阵阵馨香。

啊,我已多年不吃红烧肉。每当想起那正宗的红烧肉,我就仿佛又闻到了童年时的红烧肉的阵阵馨香。那熟悉的故乡的有着母亲味道的红烧肉肉香,是那样诱人,扑鼻而来,虽然故乡跟我远隔千山万水,但也阻挡不住我对故乡的红烧肉的思念!

————哦,我已多年不吃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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