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头:这不算是鬼故事,而是我的回忆录,所出现人物都采用化名,心脏病、高血压勿看,胆小者慎重点击……
这件事发生在六年前,那时候我还小,正在读初中。
那是我第一次见鬼。说真的,也许有许多无神论者或胆大之人不相信有鬼神的存在,也有许多科学家解释为在特定磁场中大脑里脑波的放射所造成的影像,但我真的见到了鬼。
那是读初二的夏天,天下霸唱的《鬼吹灯》系列正火,南派三叔也争之推出《盗墓笔记》的连载,而那时候不怎么用心学习的我也经常在课间和同学讨论盗墓的四大门派,而在每天下晚自习后我都会拿着那部MP4阅读不知在哪个网站上下载的盗版小说。我记忆尤深的是那时候才6月份,而我却躲在毯子里全身发冷的看这部小说,有时甚至看到凌晨一两点。
回到正题上。现在已记不清具体的日子,唯一的映像就是定格在六月份的农忙时节。我一个人住在街上的小楼房,爷爷奶奶都在村里劳作,所以时常我都是一个人在家。
那天我回家的时候照样是只有我一个人,电视上正在热播着台词与嘴型对不上的《李小龙传奇》,我将电视的声音调的稍大一些,打算下点面条自己吃,正在烧水的时候,我听到楼下有人在喊“华昌,华昌”。这是我爷爷的名字。
我以为是爷爷的朋友来访,但是想着爷爷不在家,就在二楼大喊:“爷爷不在家里。”但是下面依然传来喊声,我便加大了声音再次喊了一遍。但“华昌,华昌”的声音还是不断传来,而且有规律的一次喊两遍,我心生疑问,就开了楼道的灯下去开门,楼梯与楼下的大门不在同一个方向,在我到达一楼的时候,外面却突然安静了下来。我打开一楼客厅的灯和安在外面的路灯,而外面却空无一人。
我家的门前是一个院子,总共有三户人家,我听着草丛中蟋蟀寂寥的叫声,在灯光的可视范围内可以看到没有一个人。张叔的家门是开着的,还传来电视的声音和张叔一家人的议论声。我把家门轻轻带上,踏着步子来到张叔家门口敲响木板门,张叔出来看到是我,笑呵呵的问:“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我站在门口往电视机的房间看了眼,张姨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奶奶坐在一起讨论电视剧情。“张叔,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爷爷,但是下来开门的时候没看到人,”我边说边往院子外面看,“你有听到有人在叫我爷爷吗?”
张叔有些惊讶:“有人?没听到有什么声音呀。”我又看了一眼院子外面,当时想的是:也许张叔看电视太入迷了,再加上喊的不是自家的人,就没注意。
回到家后,我没想什么,吃完面条后,将床头的小灯打开就准备睡觉。
半夜里,我被一股寒意惊醒,就像读《鬼吹灯》那种害怕的寒意,让人毛骨悚然。出奇的我没有起来,而是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上面指向3点24分。就在我准备起身上厕所时,我感觉到凉意好像是从一个方向传过来的,人体的自卫系统告诉我这时候不能起身,更不能睁眼。
在离床不到两米的地方摆着两张木沙发和一张茶几,有个人此时正坐在其中一张沙发上。或许,称不上是个人。
一个身着红色衣服的“人”,头戴一顶红色的帽子,整个人的打扮像古代的那种装扮,红色的长衫和一顶半球形的帽子,顶上有一个红色的小圆球。就像是清朝时期那种小地主和教书先生,它就是那个样子。但它的脸却很黄,不是那种明亮的黄,也不是暗黄色,就像是那种节能灯的黄色,偏向于蜡黄,在床头灯的不明朗照射下愈发的阴森。瞬间被吓清醒。
凌晨3点24分,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时间。
现在只能继续佯睡着,眼睛眯着一条缝看着那个“人”,而那个“人”也盯着我,它的眼睛很黑,眼球也是黑色的,嘴唇与脸色一样蜡黄,只能看到一条黑色的线。
我看着它,它也看着我,此时我一丝睡意都没有,再一看闹钟,已经是四点多钟。不知多久后,我被闹钟叫醒,时间指向五点半。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眯着眼睛看那张木沙发,这时候天空已经亮起来,太阳也露出一丝红光,定睛一看,椅子的“人”消失了。
我拍拍脑袋后,起床去学校。
晚上睡觉之前,我开着房里和走廊的大灯,紧紧盯着那把椅子,我不清楚现在是不是在做梦,或者昨晚是不是在做梦,到了十一点多,熬不的我决定先睡觉。
半夜我再一次醒来,与昨晚不同的是,这次是自然醒的感觉,而醒来第一件事依然是眯着眼看闹钟,赫然指着3点24分。
自然醒的感觉是很奇特的,脑子里面特别清醒,会非常清楚现在要做什么,我悄悄侧过头,看向那张木沙发。
它就在那里坐着!
昨天的时候,不管是做梦还是真实,它的手是垂直放着,而今天它的手却搁在腿上。窝在毯子里的我惊出一身冷汗。我闭上眼睛想赶快睡着,但是脑子里却比什么时候都清醒,未知的恐惧感不断侵蚀着我的脑海,大脑不停的发出逃跑的指令,可我却连翻个身的都做不到,只能继续保持那个姿势装睡。
不知道又过多久,我被五点半的闹钟叫醒,那张椅子还是摆在那里,看不出任何奇怪的迹象。上课的时候我就在想,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偶然,三次是什么?必然?
回家以后我把这几天攒下来的蚊香灰洒在木沙发上,并在屁股可能做到的地方堆起一个小灰堆,这是我从《潜伏》中学到的,可以检查有没有人来过。在记忆里鬼都是怕光的,我把家里的灯光全部打开,并把家里的手电筒放在茶几和电视桌上,光线对准那张椅子。
有一种感觉,3点24分我还会醒来。
果然。
这两天来我似乎是习惯了,醒了以后我依旧没睁眼,眯着眼看着那还在那个椅子,它就在那里坐着。听着闹钟的秒针咔咔声响着,突然它站了起来。
它站起来的过程很奇怪,正常人站立的时候会弯腰、屈腿,可它却直直的站立起来,完全不符合人体规律。我可以确定它真的不是人……
它直直的朝我走来,脚踏在地板上发出咔咔声,重重的回响在我心头。它的步子又慢又小,椅子到床不到两米的距离,感觉它走了几分钟才到。
“砰!”
它的膝盖撞到木制的床沿,那哪是人体发出的声音?分明是一根铁棒碰在床沿上。
我右手在摊子里紧紧抓住床单,它走到床边后站着看了我一会,然后俯下身来,在它据我一尺多的时候,我再也顾不得什么,一下拉开床单,跳起来穿着拖鞋就往外跑,手也不停的将能抓到的东西一股脑朝后扔,还不忘拿起放在床脚的牛仔裤。我的房间在二楼,我飞快的跑下楼梯,并将能打开,有光亮东西全部打开,逃出家门后我把防盗门重重的一摔,巨大的响声传出许远,同时也给我的内心带来安全感。
我看到张叔家的窗户还亮着,拿着牛仔裤三步做两步跑到张叔家疯狂敲门,他在门缝里看到是我,就给我开了门。
“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呀?”张叔疑惑的问道。
虽然从二楼到张叔家行走的距离不超过50米,但我却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我家说:“家里有鬼,我家里有鬼。”
张叔一愣,笑了笑:“你张姨白天去省城了,过两天才回来,你先在这里住一晚吧。”我穿着牛仔裤在张叔家客厅坐下,睡觉是不可能了,张叔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我摇了摇头。便坐了两个小时。
五点半的时候我叫醒张叔,让他陪我去一趟我家,他穿一条运动裤,打着赤膊就出了家门。到门口后我从兜里掏出钥匙,拧开门锁后小心翼翼的往外面拉,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家里,生怕哪里有什么动静或响声。
什么都没变,家里的灯都开着,我和张叔慢慢摸上二楼,被我四处乱扔的东西都散落在房间里,毯子则在离木沙发前的地板上,张叔看了看房间,打了个哈欠:“没什么的,不要怕,你先去洗漱下准备上学。”我看了看房间,对张叔笑了笑:“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张叔摆了摆手,帮忙把东西捡了一下,而我则去洗漱,完毕后张叔也刚好把东西都整理好,就这样,我去了学校。
晚上放学后我去了网吧查怎么样防鬼,却发现不是材料不够,就是异想天开。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我想起爷爷曾经从庙里拿回来一本经书,据说是开过光的,就在房间里开始寻找。
还未找到,电话声响起来,是爷爷打来的,问我这两天怎么样,我说家里有鬼,好几天了。爷爷不信。我说不信你去问张叔。他在电话里笑了笑。那时候忘记爷爷的手机号了,只能等他打电话过来。
我打了盆冷水放在床边,打算看一晚上电视,困了随时洗把脸。到两点五十的时候,爷爷,打电话来说回家了,我不信,就在窗户边看了下,爷爷看完露出头,就打开摩托车的灯示意。我跑下去给他开门,发现奶奶也跟着回来了。
一进家门,爷爷问我怎么还不睡,我直说家里有鬼。奶奶在旁边说了句“哪来的鬼哦”,爷爷奶奶大半夜的回来,还带了不少东西,正在楼下整理,我帮忙了一会,便打算上去睡觉。
脚一踏进房门就看到它,差点吓得我魂飞魄散,大喊一声“艹”,然后赶紧跑下楼,边跑边喊“鬼来了!鬼来了!”
此时爷爷奶奶坐在楼下的板凳上看着我,我当时没多想什么,就喊:“上面有鬼,有鬼!”奶奶掏出一条树枝递给我:“你力气大,看到它了就打它。”我拿着树枝迷茫的站在楼下,而它知道楼下有人,也就站在楼梯间的拐角处看着我,
奶奶从包里拿出一沓纸符,放在一个铝合金盆里点燃,对着家门的方向磕头,嘴里念念叨叨:“我家小子年幼,你大人大量,这点东西孝敬您,拿完请移步,以后再多给您烧点钱……”剩下的记不大清,因为奶奶说这些话的时候像是在唱读,有些语句听不清楚。
说实话,我还是想拿着树枝上去抽它的,可是奶奶唱读完后,它转过身上楼去。过了几分钟,爷爷说:“你先上去,它在哪里出现过就对着那里使劲抽。”
我平复一下呼吸,上楼对着它坐过的椅子使劲抽。
……
不一会后,我洗了手准备睡觉,奶奶刚好来房间,我问:“您怎么这么快就准备了这些东西?”奶奶回答道:“你爷爷给张叔打过电话,就连夜去杨村找杨婆子要了几张符,你明天请个假,和爷爷去一趟杨村。”
大约早上九点,下起了小雨,爷爷骑着摩托就带我去了杨村。到了杨婆子家门口,看到大门紧闭,我和爷爷就淋着小雨等杨婆子回来。过了一会,杨婆子端着一个空碗走来,爷爷拉了我一下,我喊道:“婆婆好。”
杨婆子笑着应了一声,冲爷爷说:“孙子都这么大啦?来,进来说。”
跟着杨婆子进门后,大堂中间摆着一尊观世音塑像,塑像前一个长木箱,然后是三个蒲团,杨婆子让我跪在蒲团上个菩萨磕九个头,必须每次都磕在木箱上。
磕完头后,杨婆子从柜子里拿出一把阴钞,在我的额头和左右脸上都使劲擦了下,直到把阴钞上的色素擦在我脸上。擦完后,她将阴钞横三竖三的摆放在长木箱上,又拿出一把香,搓下一些香灰抹在我额头上,然后让我背对菩萨走到门口,不叫不许回头。虽然心里特别好奇,但是这种事情不能出什么意外,听着杨婆子在后面神神叨叨,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过了会,杨婆子说可以回头了,看到她把一沓符放到爷爷手中:“大的门口烧,小的在灶边烧。”
我好奇的问:“婆婆,你知道那个鬼长什么样吗?”
杨婆子说:“不知道。”
我说:“那你怎么知道弄什么符?”
杨婆子笑了笑:“你爷爷跟我说了,我大概知道是哪路神,你是说它长什么样。”
我将它的样子告诉给杨婆子,她听完后又拿出几张黄纸符,叠起来说:“这个放在你枕头下。你先出去,我和你爷爷有几句话说。”
我走出门口后,看到杨婆子和爷爷低声说了几句话,表情不是太好。下午我有上学去了,过了几天后,爷爷让我请假,再去一次杨婆子那。
那天还是下雨,去的时候杨婆子在大堂坐着,看到我来了就说:“你把身上的金属物品都给爷爷。”
我在身上摸了一道,将家门钥匙给了爷爷。
“还有没有?”
“没有了。”
杨婆子让我跟着她往内走,里面有个院子,连接着一栋青砖建筑,看起来特别古老,院子里有一口大缸,在杨婆子的指引下,我用缸里的水洗了把脸。杨婆子这时候将青砖屋的门锁打开,铺面传来一阵阴风,六月的天冻得我想穿棉袄。
屋内只有一张半人高的木台,占了屋子约一半面积,其他都是空的。杨婆子拿出黄纸在我的脸上抹了下,在木台下面点燃,然后自己喝下半晚红色的液体,剩下的半碗泼在刚刚燃尽的黄纸上,盘腿坐在黄纸边上,然后开始唱读。我回头看了看外面,爷爷在院子里看着我,好像不打算进来。
过了会,杨婆子停止唱读,沉寂了几秒,开口道:“华昌。”
这声音和那天晚上一样,但是更加阴森,让人浑身发抖。后来我才知道,这叫过阴。
爷爷的声音传来:“成功,你缠着我家小子是什么意思?”
“杨婆子”想站起来,却受到一种阻力。我定眼一看,她后面竖着一根香。
爷爷又开口了:“成功,我知道你有怨气,但这事是那个姓赵的干的,你在天上也应该看得到,你在天上要用钱就跟我我拖个梦,何必缠着我家小子呢?”
“杨婆子”狠狠瞪了我一眼:“我要他少活一年。”我听到就惊了,想要破口大骂,但不知为何嘴巴却不停使唤,爷爷进来把我拉住出去,和“杨婆子”说了几句悄悄话。爷爷出来后,在我耳边说:“你去给他磕几个头,说几句好话。”我反驳道:“这东西想要我的命,我还要给他磕头?”好说歹说,我才同意。爷爷补充道:“进去的时候眼睛看地上,不要看他,一定要磕响头。”
按照爷爷说的,我进去后对着“杨婆子”磕下三个头,说道:“爷爷,我小不懂事,说话做事有不对的地方请您宽恕。”说完又磕下三个头,然后低着头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杨婆子的声音传来:“起来吧。”
我抬头看了看杨婆子,确认这个人是杨婆子不是“成功”。杨婆子拿起那根烧了三分之二的香递给我说:“你把这个插到台子上。”
插到台子上后,感觉怪怪的,抬头看了一下,它就站在台子上。离我不到二十厘米,瞬间吓得大叫,想跑,却感觉腿被定在那里根本跑不了,而它摇摇晃晃好像随时会冲我倒下来。这是我最近距离接触鬼。
杨婆子领着我出门,将门上锁后,我从窗子往里看,发现它正在注视我。我出去后,杨婆子问我喝不喝酒,我说会喝,便接过一小杯酒,闻了闻是普通的白酒,一口喝掉。
“以后不用怕,它会绊着你直到35岁,以后你还会再看到它的,记得给它烧点纸。”杨婆子安慰我说。再后面就是谈钱的事情了,我挺着胆子往内走,看向青砖屋的窗子,“成功”依旧注视着我,黄色的脸和红色衣服让我记忆深刻。
回家后,爷爷把从杨婆子那里买来的桃木弓箭和八卦镜挂在我房间的门框上,弓正对着门下。
有一天晚上回家,我的房门开着,那支桃木箭直直的插在门口铺的小地毯上,而镜子中间裂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