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界在内,世界在外』

                              (一)

《皮囊》里讲厚朴那一章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在八九十年代的福建泉州小渔村,每个人都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于他们而言这里就是他们的整个世界。但是随着改革开放的政策实行,作为沿海地区,这里也在悄无声息地接受着外来文化思想的冲击。有的人率先觉察到了这一改变,于是成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勇敢的走了出去,他们是少数者,却能影响多数人,视界在拓宽,世界因此也发生改变,不再拘束于刻在房屋上的陶瓷贴就的世界版图。

每个人生活里都有一张世界地图,但不是所有人都拥有整个世界,甚至是少数人的特权。当你不能勇敢的走出去浏览它,就只能等它来影响你。

                              (二)

习惯了吃顿豆浆油条的早餐,骑着辆二手单车,经过熟悉的街道和马路,来到气死沉沉的办公室,按照惯例打开沾满灰尘的窗户,打开电脑,泡上一杯茶,摊开报纸,开启再平淡无奇的一天,过着和昨天一样的生活。

突然有人抓住你的衣服,对你说:“你不觉得这世界很奇妙吗!你不能再重复过着不变的生活,你应该去尝试世间的一切!”

你感到一脸茫然,疑惑不解:“你他妈谁啊!干嘛拉我的衣服,很贵的,你赔不起!快走开,疯子!”

“我不是疯子,我是世界,是你小时候渴望的那个世界!”

“我不认识你,请远离我,我马上就要迟到了”

于是就这样,社会在按照那不可改变的奇怪规律运行着,每个人都是严格的执行者,没人监督,但是似乎潜意识却在告诫他们,一旦破坏这一秩序,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们告诉自己:“识相的话,别他妈胡思乱想,快滚回你的世界”

                                (三)

在成都西村看到过这样一幅画,一个人站在一个只能容纳他一人的小岛上,岛小得只能容纳他自己,周围是深蓝色的海水,别无他物。他无助地看着画外的我,好像希望给他一艘船;我也无助地看着他,我知道我救不了他,因为我也在另一座孤岛上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的岛都这么小,物质匮乏,但我很肯定有人是会造船的,不仅可以去海上还可以在其他岛屿之间来回穿梭,这是我在生活中能够亲眼所见的。

朋友在一旁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回过神来,看了看时间,嗯嗯,该走了……还是回去吧。

                                (四)

没有一点防备,突然闯进另一个世界,这里是西西里。

看完《教父》好奇地问了问室友:“西西里在哪里?”

室友一本正经地回答:“美国西部一个城市吧!”

“哦,知道了。”我读书少,所以我信了。

想必很多人都和我一样会信,而且是傻里傻气地信(不要打我,这是事实),因为我们的视界就这么大,所以世界也就变小了,视界决定世界。

不过很幸运没有就这么一直蒙在鼓里,西西里是一座岛,在意大利,就是地图上意大利靴子的鞋头部分。

通过朋友认识了这位来自西西里的意大利红酒商人,Vito,他在成都待了快十年了,中文不咋的,但说起四川骂人的话确实有模有样,还自称“老头子”。在他身上我看到意大利人典型的特征:慢节奏,喜欢喝浓缩咖啡,说话声音高昂,水只要冰的,认为西西里是个传奇的地方。

《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剧照

朋友在意大利留学,他的老师是典型的意大利美女,带着刚认识不久的埃及professor,经Vito邀请来到一个北京同事开的西餐厅吃饭,整整一下午,聊咖啡,西西里岛,语言文化,人生经历,有的没的,耳边充斥着意大利语,英语,普通话,还有蹩脚的四川话,我不知道这样的聚会算不算他们的routine,但是我却看到了世界的缩影。

圈子不同,看到的人就不同,价值观存在差异,在他们的谈话中我感到一丝恐惧,是一种埋藏在内心深处不安的表现。原来我所见到的世界如此渺小,而我身边却又无数人和我一样生活在这渺小的世界之中而不自知!这到底是为什么?是谁赋予了我们这种为我中心的意识?我们身边没有墙,但是到底是什么阻碍了我们去接触世界的步伐?

是因为没钱,没文化,没胆量,没勇气,还是什么?

                    扪心自问,真的吗?

思考使人越来越困惑,囿于思考只会带来更深的恐惧。

我相信绝大数人都是有如此的思想萌芽的,可能就是只是短暂的一瞬间,只是可能人们想不通,然后就不想想,甚至是不敢想,进而认为这样的想法是不切实际,毫无意义的,最后就没人再想了。

究竟我们所缺少的是什么?我也不想再想,it's nonsense.行动是最好的检验方法,我想只要不断向世界靠近,答案终将明晰。

记于2017.1.1


夏如垂柳,梦里有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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