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D旭伶
序
每当抬起头望着月光,他就想到自己终究是要回去的。天上明月虽然只有一轮,但远方的始终没有家乡的感觉温暖。
夜深的时候,海浪声在耳边滔滔不绝,男人独自站在岸边隔墙望着大海。暗黄的残月倒影在了深蓝的海面上,它周围零零散散的繁星以模糊形态迅速地荡漾开来。他穿着一套纯白色手工布料休闲衣裤,深棕色的短发鬓角被风吹得乱的,他的长相有点略显的幼稚,他轻轻皱着眉头,眼角有明显的皱纹,在那张英俊的面孔上写满了冷漠。
在他的身后有一个巨大的金色的方丈形边框,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是那框里的人。
这天依照惯例来坐闲的陈月光莫名的被这幅油画吸引了。"这画的作者是谁?"陈月光好奇的询问。服务生回到:"他是老板的一位朋友。"陈月光接着又追问:"他是个画家?叫什么名字?"服务生笑着解释:"不是的,先生! 这位先生只是随便的他和您同名。"
西海市的郊外有间风格复古的咖啡厅叫"时间画廊"。店内处处挂着上世纪的油画,国内外的画家都有。老板是个美国华裔,自己起了个原创外文名字:达鲍尼,中文名:倪大宝。达鲍尼与陈月光勉强算的上是朋友。这人的性情和他的生意是如出一辙,平时有些装腔作势,张口便是方言英文,可笑的是他的英文底子远不如中文好。
陈月光静静的坐在咖啡厅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写着东西。这是他每个星期天都会来光顾的地方。默契的是,当他正襟危坐的听曲子时,对面的钢琴师总是会弹着奏陈奕迅的那首:【好久不见】。久而久之,便成为了他的代表符号:坐在餐厅42号位置的陈先生与【好久不见】。
黄昏悄然的降临,紫红色的天空中有几片朵黑压压的乌云半遮半掩着游浮,远远望去又一帮穿着中学校服背书包的学生们骑着自行车争相追逐。
窗外,细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朦朦胧胧的烟雾笼罩着寂静的小城。陈月光打着把透明的雨伞走到柏家的门口,是一件间破旧的小洋楼。他抬起手正要敲门,想了又想,还是不要进去了。毕竟,这是别人家了。
陈月光回到可自己的那辆黑色丰田车上,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紧忙关上车窗,让司机开车去机场。在路上,他疲惫的躺在沙发上,闭目思念起往事,恍惚间他不禁陷入了梦与现实的混乱错觉。存留在他印象中的柏小窗此刻不是蹲在阳台上大哭,也不是正在教室里假装听课的打瞌睡,这个时候的她会在做什么呢?
雨水一滴一滴地落下,他听着那微小的哗啦啦的声音,隔着层薄薄的玻璃窗他望向了空中若隐若现的那排长长的睫毛,那双时而明媚时而幽怨的眼睛,还有尖的可以简直都可以戳破椰子壳的下巴,她的面颊粉扑扑的,厚厚的嘴唇红得像樱桃。她是美的,可脸上却极少挂着笑容,她总是喜欢嘟着嘴。所幸,她有两个天然的酒窝,即便是不开心时她的嘴角也会微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