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愿做一片云》第一章:原生之罪(上)

“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女人心里恨恨的想着,浑浑噩噩的走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烈日下被晒得有些发晕。昨晚男人一夜未归,也许他又去某处寻欢作乐花天酒地,可是她无力阻止,只有心疼一直蔓延,整个喉部到胸腔都在颤抖。她胡思乱想了一晚上……

憔悴但却很耐看且白晳的面容,加上一幅恍惚的神情,引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其实这世上谁能靠得住呢,父母吗?呵呵,算了吧,今后,自己靠自己!”

想到这里,豆大的泪珠忍不住的滚落了下来,赶忙仰头看向天空,这时她又想起了小时候,想起她的原生家庭,想起她的前任,她的前前任……谁又是真正爱她的人呢?也许她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

她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闭塞封建守旧。爸爸是三兄弟中的老大,妈妈怀她的时候,所有人都期盼是个男孩,所谓的长子长孙啊,虽然她们这个家族只是一般人家,但是农村人骨子里重男轻女的观念是根深蒂固的。在众人期盼下她出生了,奶奶看了一眼是女孩,就说了一句:“唉,怎么是个女伢儿!”然后回家了。爷爷知道是个女孩儿,阴沉着脸没说一句话。爸爸是个没主意的,妈妈坐月子只能自己照顾自己,导致冶不好的风湿病跟随了一生。这些是后来长大后妈妈告诉她的,说的时候那个眼神和表情全是怨气,这些都是她带给妈妈的不幸。尤其她小时候身体差经常生病还喜欢吵闹,把妈妈累得够呛。后来有了弟弟,妈妈就把精力都放在弟弟身上了。后来她长大了些,就负责照顾起了弟弟,稍有不慎就是一顿打骂,那时已经记事了,那个疼痛和害怕的感觉至今仍旧清晰的记得。

有一次,她带着弟弟在田边玩,父母在另一边的田地里耕种,她们一起找狗尾巴草玩,两根狗尾巴草绕到一起,里面的小虫子会跑出来,弟弟看到岸边有一丛大的狗尾巴草,就飞跑过去想拽下来,她着急的拉住弟弟,可是弟弟用力挣脱了,一下就掉落到田岸下面,下面是一块水田,弟弟掉进了淤泥里,她着急的从旁边跑下去拉起了弟弟,可是自己却因为太用力也陷了进去,弟弟的哭声引来了父母,当她们看到弟弟浑身的泥水,抻手对着她的头就来了几下,边打边骂,凶狠的样子令她害怕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们抱起弟弟就回家去了,没有管她。她当时不过七岁,只是比弟弟大了两岁多而已。她陷在泥里不能动弹,不知过了多久,在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在另一边耕种完准备回家的四叔路过,才把她拉了起来,腿脚早就麻木了,四叔带着她在小河边清洗了一下,把她送回了家。回家弟弟已经换上干净的衣服在蹦蹦跳跳的玩耍了,没有人注意到她全身湿透了,她自己换下湿衣服自己洗了晾了,不敢让父母看到,小心翼翼的上床睡了。“睡一觉就什么都过去了”,这是当时唯一能让她有力量的事情。

后来她上学了,很努力的学习,当时上学就直接上一年级,她还记得一年级有个和爸爸年纪差不多大的男老师,特别用心的教她,夸她聪明,夸她朗读声音大,她就越发努力的学习,似乎那是第一次被人重视被人夸。一年级期末考试得了第一名,还有奖状,但是父母并不开心,因为那时他们正为了家里盖新房子,争吵不休。他们永远在争吵,爸爸没主意但是个暴脾气,妈妈逆来顺受,偶尔出个主意爸爸又不采纳,事后又会朝妈妈发脾气,会摔家里的东西,她记得家里的碗盆都不知被摔了多少,后来都换成了铁碗铁盆,摔起来那个声音吓得她躲在门后捂住耳朵,只想有个洞能钻进去。而妈妈永远只是在那里默默的做着饭。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她对男人开始产生一种反感厌恶的感觉,准确的说是对这个小山村的男人,外面的世界外面的男人,此时她没有见过也不了解。

到了读二年级的时候,弟弟也上学了,从此她就带着弟弟一起上学。早上起床她要负责给弟弟穿衣服,她把晚上吃剩下的饭热一热,姐弟俩吃了一起去上学,不管寒冬酷暑,天蒙蒙亮就开始起床,收拾好自己,热好饭,再去哄弟弟起床,给弟弟穿衣洗漱,还不能让弟弟哭叫出声吵到熟睡中的父母,那样可能又会招致挨骂。记得有一次她感冒加重了,早起一直咳嗽,但是实在忍不住咳出了声,吵到了父母,父母的叫骂声让她不得不吵着牙拉着弟弟赶紧离开了家。到了第二天发烧了无法起床,母亲醒来后看到昏睡着的她,床边有一摊水渍,才发现她已经吐得虚脱了。这一天,她有幸休息了一天。

她现在想起来会自嘲的笑,过去这么多年,一直是爹不亲娘不爱男人不疼的,可是为什么却天真的到今天才看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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