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心中叹息,看来她家公主是真的爱慕上了沈大人,不由劝解道:“公主不必忧心,昨日奴婢都打探好了,西北反军都是一些散军流民,根本不是高仓国将士的对手,这次去打仗明显就是去分功劳的,奴婢听说好多京城官员都替自己的儿子报了名,等着这次打完胜仗扬名立万呢”!
多丽公主闻听此言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笑逐颜开道:“前两日我听说一个女子在沈府住过一段时间,今日本公主心情好,就去看看那姑娘是何方神圣”。
多丽公主一声令下,马夫扯着缰绳往皇宫的方向驶去,这几日多丽公主一直到皇宫做客,守门将领都认识这位异国公主,所以她想进,也没人敢拦。
多丽带着慕雪一路闯到玉和轩,多丽公主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蒹葭的屋门,一眼望去就看到蒹葭疤痕纵横的脸,吓得她当时惊叫出声:“鬼啊~”。
慕雪心下一惊,也探过头看了一眼,见蒹葭脸上的两道疤痕也是大吃一惊。
其实这也怪不得她们,正常人突然看到蒹葭的脸都会吓一跳,只不过之前青萝她们怕刺激到蒹葭,不敢表露情绪。
蒹葭对突然闯进来的多丽公主也没有什么好感,等多丽尖叫声停了,才不咸不淡的开口问道:“不知公主到玉和轩来有何贵干”?
多丽公主指着蒹葭问道:“你是谁?本公主要找一个叫蒹葭的女子”。
哦?蒹葭这才抬起头盯着她说道:“我就是”。
多丽公主一时忘了刚才的惊吓,抬脚就进了门,上下打量了一番蒹葭:“就你?一个容颜破损的丑八怪,也敢去缠着沈大人”?
蒹葭面色一僵,最近一直有传闻多丽公主来高仓和亲,选定的人是沈南星,刚开始她还不信,看今天多丽公主的架势,倒有三分是真了。
“公主误会了,我与沈……沈大人并无其他交情,公主若是没其他事,请回吧”!
多丽公主盯着蒹葭的眼神这才收了回来,这几日与沈南星接触下来,她也看得出沈南星是个眼高于顶的男子,断然不会抛开她喜欢一个丑八怪的,如此一想,也就放心了。
多丽公主笑呵呵地对着蒹葭说道:“你对沈大人没想法最好,他是我亲自挑选的夫婿,皇上答应过我,为我们择日成婚,到时候请你去观礼”。转过身一扬声,带着慕雪扬长而去。
蒹葭紧紧握着手中的茶杯,一直到杯子凉透了,钻进她的心里去,泪咽却无声。
夜越来越深,空气也愈来愈凉了。
出征前夕,沈南星从卧榻下的暗格中取出一支雕刻精致的羊脂白玉簪,细看纹理,竟与他右手拇指所戴的白玉扳指一模一样。
沈南星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盒子里的簪子,又小心翼翼地盖上盒子,这大概是他送给蒹葭的最后一个礼物了。
沈南星随军的事并没有刻意隐瞒,所以蒹葭请旨出宫去送他,高云庭也没有阻拦。
远远地,蒹葭坐在马车上就看到沈府门前立着一个人,可能是时间久了,身上全是厚厚的白雪,连眉毛上都有雪沫子。
走的近了,蒹葭才看清楚,这人竟然是沈南星。
沈南星见蒹葭款步走来,瞬间觉得自己身上的寒意去了一大半,缓声道:“你来啦”。
蒹葭淡淡的开口:“朋友要远行,自然是要来送送的”。
“外面天凉,回府里说吧”。沈南星作势要带蒹葭进去,身上的雪有一部分掉了下来,但是仍然有一部分雪还在身上压着。
蒹葭绕到沈南星身后给他整了整衣衫,拍掉他身上剩余的积雪,正好又回到沈南星的对面,一抬头正对上沈南星凝视她的目光,目光里有柔情有眷恋,还有深深的不舍。
蒹葭后退两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轻声道:“沈府我就不去了,我这里给你备了两瓶药,一瓶是解百毒的,一瓶是治疗创伤的,你带着吧”!然后把药放到他的掌心里,抬头笑道:“珍重,你出征的那天,我就不送你了”。
沈南星喉头哽咽,心中有千言万语都被他咽了回去。
他眼睁睁地看着笑靥如花的蒹葭,一转身,脚下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一步步走出很远。
沈南星努力抑制住自己去追上她的脚步,最终也只是在心里对着她离去的方向说了一句珍重。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如果我一去不回,蒹葭,珍重!
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
沈南星不知道的是,蒹葭在转身的一刹那,笑容凝在嘴边,眼中盛着泪花。
她不知道沈南星为何要随军出征,她只知道她阻止不了。刚刚沈南星看着她的目光,让她差点又要自作多情了,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她只能选择默默离开,看似多无动于衷,实则心神俱伤。风雪呼啸而过,阻断了身影,留下了断肠。
奈何情深,注定缘浅!
高仓年历387年伊始,徐将军奉皇命领兵十八万从京城一路赶往西北之境,一个月后,大军到达高仓国洄水关。
洄水关距离万谷城不过三百里之遥,不过洄水关于万谷城不同的是,万谷城建立在魔鬼崖山前,洄水关却在魔鬼崖之后。
魔鬼崖地处各种山林之间,周围是群山叠嶂,是个易守难攻的风水宝地,倭人月余时间已经连破高仓国两座城池,到达魔鬼崖已经十余天,发动大小攻击不下五次,却扔是在魔鬼崖止步不前,从这方面也能看出魔鬼崖的效用是很强大的。
一是魔鬼崖地理位置特殊,没有熟人引道极易迷失。
二来魔鬼崖处处是群峦叠嶂,大大小小的山头军队都能埋伏其中。
本来倭人要想攻破魔鬼崖,挟持人质带路是最好的方法,但是倭人在进攻的沿途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被害官兵和百姓的尸体堆积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