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承载着多少人的乡愁,每次想起莫名的情愫在我的心间荡漾。念着她风里的诗句,想着她云间的画卷。她的一片林,一座山,一条河,一座村庄,一句地道的土话,都让我温暖微笑。还有沉睡在我记忆深处的水车碾米房,也随之慢慢苏醒……
水车碾米房建在村西头,一座独立的房。小时侯听外婆讲,碾米房是村里太祖爷爷,祖奶奶们建造的。它的一块石,一根木,一块板,都是祖辈们双手精心打造而成,已经使用了几代人。石墙,石灰打的顶。房屋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柱子,结实的顶着主梁,柱子下边牵着米槽里的磨盘,进门的墙边安着一架谷风机。从河里引来的水从碾米房侧边倾泻而下,拍打着水车,溅出细细小小的水花,向周围散开,底下的小灌木有节拍的摇摆着舞姿。
潺潺的流水声越来越清晰,水车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一圈一圈转动着。一群鸭子在水车下的池子欢快地游动,时不时发出嘎嘎嘎的叫声。几个孩童在碾米房顶玩抓石头,笑声在空气中久久回荡。碾米房里,母亲清扫着碾米槽边的灰屑。稻谷被水车带动的磨盘,碾压剥去了金色的外套,露出羞涩的米粒。在过几时,等所有的稻谷均匀地剥去外皮,就可以出槽了。
看着出槽还早,母亲关起门琐好。再回家背袋稻谷来。村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管轮到那家碾米,碾米房工作时要锁好门,由于碾米时磨盘转动得飞快,如果小孩子进去,会很危险。但还是挡不住孩子们的好奇心,几个胆大的就会爬墙趴在窗口看个究竟。等大人一来又一溜烟地逃走了。孩子们看的是热闹,大人们却在赶时间。旱季的到来,河水干的很快,没有水流,水车不能转动,更别提碾米了。所以家家都会在轮到自家碾米时,多碾些,以备不时之需。
刚从地里回来的父亲,也同母亲一起背着稻谷来了。歇下谷袋子,父亲看了看米槽里稻谷的呈色。点点头,可以出米了。父亲悠悠地走到水车旁,把水伐挪开,水流欢畅地流向池中,水车慢慢停止了转动。磨盘也随着停止了转动,母亲把槽里的米扫出来,装入一个麻袋。等母亲扫完,父亲把刚刚背来的稻米倒在槽里,第二波碾米开启。接下来是过虑米粒,父亲把麻袋里碾好的稻米倒进谷风槽,母亲用两个干净的袋子放在两个出槽口,父亲一转动谷风机的手柄,两个槽口一个出糠屑,一个出米粒。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米粒跳跃地落入袋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糠屑也不能浪费,拿回家做猪的食料。
碾米房一副繁忙的的景象,一年四季东家碾完,西家碾。孩子们乐此不疲地围观,所有的情景,仿佛都还是昨日的光景,如今却消失得无影无踪,磨盘被搬到县城做展览,水车早已化为尘埃。化成了浓浓的乡愁,封存于我深深的记忆里,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