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依然忙碌加班的我送给父亲的礼物是打个电话,发个红包,顺便为父亲写下一点文字,回忆他养我长大的点点滴滴。
印象中的父亲很严肃。小时候,姐弟三个在家里吵吵闹闹,任母亲喊破嗓子,生气跺脚我们也不收敛。好脾气的母亲我们都不怕。正吵着,门外传来了咳嗽声,爱抽烟的父亲每次回来都用远远传来的咳嗽声提醒我们。三个人立刻噤声,比猫见老鼠时行动还要迅速。读书的,写作业的,做饭的,各自归位,一句话也不说。父亲回来,个个屋里转着看看,只要我们在学习,他就很满意。看完我们,再到牛圈里给牛铡铡草,拌拌料,厨房里的母亲就会喊吃饭了。饭桌上,只要有父亲在,我们就会很安静,压抑的气氛总是让人害怕。小时候,父亲留给我的最深印象就是严厉,怕,是刻在骨子里的感受。
夏天夜晚,天热的人无处躲藏。无电无空调的小时候,能带来凉意的只有露天的房顶。一到晚上,父亲便早早的提几桶水到楼顶,一瓢瓢的泼在楼顶上,用最原始的方法给晒了一天的楼顶降温。饭后,一家人坐在楼顶闲聊天,那个时刻的父亲是温和的。他给我们讲故事,讲上学的好处,讲庄稼的长势,干活的技巧。往往讲着讲着,我们已经睡着了。夜里,被身子底下一浪一浪蒸腾的热浪烘烤,被耳边不停飞舞的蚊子叮咬,睡得不太踏实或者醒来时,总能看到父亲和母亲每人手执一个蒲扇,不停的在我们三个的头顶扇动,或者照着手电筒在打蚊子。小时候总是很奇怪,他们不睡觉吗?为什么每次醒来,都能看到他们在醒着?偶尔遇上夜里下雨,睡得迷迷糊糊时被叫醒,看着头顶漆黑一片的天空,感受着飕飕吹来的凉风,脑子里却依然迷迷糊糊,下雨了吗,得下楼回屋内睡吗?睡觉的他们咋知道天阴了,要下雨了?他们睡觉也睁着眼睛吗?今天,有了自己的孩子,早起不用闹铃唤醒时才明白:一旦做了父母,本领会一下子大很多很多。
父亲性格耿直,爱管些村庄里的纠纷。每次处理纠纷讲到激动处,还会愤愤不平的起高调。因为凡事喜欢与人论个理儿,喜欢管点闲事,还被村里人送了一个绰号:“二杠”。有排行老二爱抬杠的意思。一直到今天,父亲依然对某些事情看不惯,七十多岁的人,谈起看不惯的人和事依然会忍不住起高调。*
父亲很平凡,他拼尽一把力气把我们三个送出农门,过上了不用干活的日子。如今,他老了,该享福了,可他依然不闲着,住城市带孙子的同时还在劳动。工地上的碎铜烂铁,大路边的纸箱瓶子,他都会捡起来,整理后卖掉。就这些小捡小卖,不但养活了自己,回来还能给孙子买礼物。在土地上劳碌了一辈子的人,劳动就是最好的休息。
今天父亲节,随心所欲的写下这些文字,向往我平凡又不平凡的父亲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