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鸣山的传世歌(15)

这是一个创世与灭世的故事,用三个视角来展示一个宏大的图景。八鸣山的视角主要是这个灭世与创世交错的圣地:大岳役横跨四千年的历史,每一章节都是完整的一幕戏剧。潼渊戒生的视角是八鸣山最重要的一位主人公的成长经历。第三个视角是浮世的视角,一幕世家与各方势力交错的宏大世界。

八鸣山 · 罚渊(四)

—— 百里卓川


“只是没想到竟然达到如此精妙的地步!你们两个人得要配合多久,得要多么信任,才能让你的元气去操控她的仙法?”那声音啧啧赞叹着,让自己的一只手穿透了卓屏的胸膛。

“如果不是我够小心,又用那伪装发动了一次攻击,让你把散布四周的元气重新布置到了那小丫头的身边,恐怕我还近不了你的身呢!”声音得意洋洋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臂,卓屏颓然的倒在了地上,远处,白嫣的哀嚎凄凉的回荡了起来。

“原来那团东西才是‘饵’……”瘫倒在地上的卓屏艰难的抬起自己的头,望向站在他身边的这个——这个什么呢?还是一团东西吧?如果说攻击白嫣的那团东西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像,那么眼前站着的这个东西,却是什么都像,什么都是。一会儿你觉得它是个真人,一会儿又觉得它只是个影子,一会儿它强壮的像个雄性,一会儿又温婉的犹如女人。语气里男女老幼,身形里生老病死,举手有个人样,投足里却全是兽性。

“原来蜃景才是这花海真正的主人,而蜃倒只是个陪衬……”

“你想到了?不容易!”那个声音,或者叫蜃景造出了一个头,露出了人的脸,显出一个惊异的表情,看向了奄奄一息的卓屏,“没错,蜃创造了我,但我才是更聪明的那个。可你们这些人,在花海里却永远只会寻找蜃,把它当成什么所谓的本体,给自己制造了另一层海市蜃楼。”

鲜血,更多的鲜血,更苍白脸,卓屏在死亡的路上又不可逆转的走了一步,他颤抖的挪动了一下身体,好让自己的眼神能望向远处的白嫣。族长,那个女孩儿彻底崩溃了,她像任何一个过渡受到惊吓的孩子一样,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把脸埋进膝盖里,用双手死命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想要用拒绝来否定悬浮在她四周,说不上是什么东西的恐怖存在。族人……族人呢?卓屏虚弱的四处望望,一个人影也没有,早已在花海中不知了去向,大概蜃景很容易就让他们在丧失自我的迷幻中不能自拔了吧?

到了不可挽回了吗?真的到了吗?

“你真的很让我赞叹——嗯——或者说讨厌!”蜃景把自己全部压向了卓屏,脸上拧结出了血眼、獠牙、满面的狰狞,“死在我手上的人,没有几个能看出这些端倪,而我也很讨厌别人知道这个秘密。”

是的,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卓屏深深的叹了口气,蜃景的手再一次伸向了他,这一次,位置是他的喉咙。

卓屏伸出了手,手里凭空有了剑,剑气四溢!

苍穹中出现了龙鸣,如天雷地鼓,滚滚声浪!

空气被撕裂,天空中的皓夜繁星被席卷一空,卓屏站了起来,蜃景急速的后退,这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身边烈风动荡!

一条龙影蜿蜒在烈风之中,回旋在卓屏手中的剑气里,扫荡着满山的花海。

摧枯拉之间,松林的姹紫嫣红就被摧折的零落满地。

这漫天的残花败叶,低啜着,哀怨着,涌向了蜃景的身后,又慢慢的重新幻化成了那片争奇斗艳的花海。

一半风起云涌,一半枝闲花静,两个敌对者的身后,就是两个天地。

“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灵华?那剑?那剑!”恐惧,疑惑,愤恨……无数的情绪涌动在蜃景的身形上,“一个神族怎么可能驾驭这种剑?不可能!这么强的灵华,就算是戒仕也绝对驾驭不了!更何况你!你!你是神族!你绝不可能学会如此的武技,绝不可能如此操控真气!”

“蜃景……”卓屏苦笑着摇了摇头,“你怎么也给自己制造另一层海市蜃楼呢?”

“什么?”

风雷之势!龙鸣在划空刺向蜃景的剑锋中幻化成了腾空飞舞的利爪,在剑尖刺入了蜃景的同时,撕裂了它身后那诡异的如仙境一般的花海……。

“哦……”蜃景不再变化,而是把自己安定成了一个女子的形态,露出了恍然却又凄凉的容颜,“所以这把剑并不是法器,而你也不是个戒仕……”

“没错……”卓屏的剑并没有刺穿蜃景的身躯,他只是找到了它的心脏,轻轻的刺入了能决定生死的几分,“这把孤龙剑是孤龙的化身,而我也不过是孤龙的‘灵华藏’而已……”

“所以,你也不过是另一种蜃景……”蜃景笑了,像个女子一样笑了,这是它想要的吗?被蜃的贪婪制造出来,在这个众生界里成了诱惑众生的花海,这是它想要的吗?

它第一次醒来的时候,看着这片山林,这完全不同于它从蜃的记忆里看到的穷极的风光,便深深的爱上了它。它疯狂的吞噬着一切可以吞噬的生灵,疯狂地诱惑着一切可以诱惑的生灵,它创造了这一切,它渴望成为这一切。

而最重要的,是成为一个人?蜃景张开自己的手,仔细的端详着,什么时候它开始有了这样的想法?哦,是吞噬掉了那个女子……。

死亡,人的死亡第一次穿透了它的贪婪,那脆弱的存在背后有什么样的故事?蜃景得到了这个女子的一切,记忆,容貌,性格,情感……可是它却无法幻化成一个人。

因为它无法懂得死亡,无法懂得在死亡面前,所有的一切才独一无二。

你明白吗?不,那个时候的你不会明白,那个时候的你分不清什么是消失,什么是死亡。一切都可以重来,八鸣山不会死,它会被毁灭,然后在无数个轮回里,另一座山又成了八鸣山,就像一把剑被毁掉,铁匠照样可以打造另外一把一模一样的剑,也许有人会说这是你的,那是我的,可剑却永远不会区分彼此,因此也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是死亡。

蜃景因此感到困惑,因此想要知道什么是死亡,蜃的贪婪只想要更多的食物,可为了这个欲望制造出来的比它还聪明的蜃景,却利用了这个贪婪,追求更高,更不可思议的东西——死亡。

成为一个人!成为一个人它才能死亡!

蜃景这么告诉自己,它拼命的攫取更多的人,观察更多的死亡,抢夺更多的记忆,脸,身体,情感,然后发现自己拥有了更多,变得更强大,却离死亡更加遥远。

他无法满足,无法停止,太多的人的欲望在它的身体里了,太多的人的挣扎在它的身体里了,它除了永无止尽的去索取更多,已经没有任何其他办法逃离对死亡的渴望。

可现在,它却成为了人的样子?因为它……不……她要死——了——吗?

原来不是成为人才能死亡,而是只有死亡才能成为人啊……。

怪物的嘶鸣,哀嚎,那团什么都不是的东西,癫狂的扭曲着,冲撞着,在已经没有了花海的松林中,四窜奔逃,终于它似乎找到了什么,便在昏暗里,撕扯出了一个裂缝,拼命的钻了进去。

蜃逃走了,蜃景死了,这个曾经可以将制造它的魇兽,作为饵的变幻境,最终以一个人的,一个它曾经吞噬的女人的形象死了。

“这就是我要消除蜃景的方法?把她变成一个人?”卓屏凝视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子,在她吐出最后一口气的时候,那满脸的眷恋,满脸的满足,哪一个是曾经的她的?哪一个又是现在的蜃景的?

“蜃景是变幻境,要想消除它,必须让它成为一个生灵……”孤龙在渐渐安静下来的风中,缓缓的落在了蜃景的旁边,它没有动嘴,不发声音,却把语句放进了卓屏的头脑里,“它吞食人类最多,我自然将它化为人类最为方便。”

“所以……”卓屏脸上的冷漠挤出了一个更寒冷的表情,“到了最后,包括蜃景自己,谁也不知道这最后的满足,到底是不是又一个海市蜃楼?”

走到最后,蜃景也还是蜃景,在一层层的幻影里,依然是一个拥有一切却没有自己的踪迹。

可我何尝也不是一个幻影?我现在努力想要做的,又是谁?又是哪个生命的倒影?卓屏没有说话,默默的在心里问着自己都知道没有答案的问题,龙静静的站在旁边,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卓屏……”白嫣慢慢的靠近了他,周围的风有了晨曦的寒冷,半山腰的松林里,起了早晨的霜雾,那些曾经的花红柳绿都已经不见了,若隐若现的是孤寂的针叶林里该有的落寞。

“卓屏 ……”白嫣又轻声呼唤了一下,她从自身的恐惧中缓了过来,瞬即便明白了心魔在这场战斗里如何让她变得脆弱不堪,她愧疚的寻找着她的老朋友,因为她直觉的知道,眼前的这危机被化解的一幕是他一力做到的。

“卓……屏?”白嫣走近了在霜雾中若隐若现的身影,那是老朋友的神色,是他的脸庞,目光里的凝重也是他常有的,可为什么浑身上下,这个熟悉的人都显得那么的遥远?

“这是什么?”白嫣迥然发现慢慢被晨光扰动的雾色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你……孤龙岛的大岳奴!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有声音,没有语言,却是排上倒海的话,灌进了白嫣的头脑。

“你……卓屏……你什么时候成了‘灵华藏’……”

她当然知道,那是几个月前,他们的落魄奔逃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已经绝望,曾经的雄心壮志依然像烈火一样焚烧着她,让她清楚地感受着自己的软弱无能。她不甘的妥协了,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给族人找一个能被接受的结局。她去了孤龙岛,寻求那里的大岳宗能以一个支族的形式收留他们。

她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可这个代价本应该是她这个族长来支付。可惜,可惜心魔已经让她失去了这个资格,她的三识别说融通,就是交汇都已经错乱,早已没有了成为代价的价值。

她当然知道,寒族里只有一个人也可以支付这个代价,他当然也知道他一定会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可是她怎么忍心,怎么可能愿意?八十多年里他忠诚无二的跟随着她,她之所以想要妥协,就是因为他站在身边,作为所有族人的脊梁,时刻提醒着自己的职责与义务。如果他死了,她又有什么脸面说拯救了寒族?

她当然知道,她没有同意。决绝的,他们走向了今天的选择,她去找了阿修罗,得到了他们的允诺,来到了八鸣山,开始了成为大岳宗的拼死一搏。

然后……然后……她当然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孤龙岛之前,他就已经和那里的大岳奴达成了协议,它协助他一次,而代价就是他的生命……。

“所以,现在,你已经不是卓屏了……”白嫣的泪水决堤一般的冲刷着自己的面颊,她把目光从龙的脸上移向那个还是卓屏的身形中。

“就算我完全融入了灵华藏……”那个曾经叫做寒卓屏的身形,若有所思的低着头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抬起头来,冷静的看着泪如雨下的寒白嫣,“我应该还会保存这个形象一段时间。确实,我已经不是寒卓屏了,但他的情感,记忆和思想都还在,如果你有什么要问的,就回答的内容来说,我应该和他没有什么差别。”

她有什么话要问他吗?白嫣在内心深处问着自己。不,没有,她只是想见到她活着的老朋友,而不是什么情感,记忆或者思想,那个陪伴她八十多年的人,不是一个影子,不是一本书,不是一个可以检索的目录,可以在里面随意的寻找她想要问题的答案。

寒卓屏是寒白嫣的朋友,而今天她的朋友死了,为了她,为了整个宗族,他隐瞒了这一切,到死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作为最后的嘱托。

她生气吗?是的,她怒火中烧,痛苦像被煮沸了的水,滚烫在她咬牙切齿的脸庞上。可是……寒卓屏却已经死了,她不能找他发泄,不能责备,不能谩骂……她只能在这里站着,满目疮痍。

白嫣喘了一口气,很深很深的再喘了一口。痛苦在起伏的胸腔上微微抽搐着,慢慢的又被重新按捺进肺腑的深处。她最后看了一眼寒卓屏的形象,便没有任何犹疑的转身离去。

“孤龙,你想要的已经到手,该走了!”

龙,抚须闭目,身形微微下落,似乎寒卓屏残留的记忆,在它那里回响起了最后的眷恋,它保持这样的哀思了几秒钟,便腾空而起,化作一道惊鸿,消失在了天际。

天要亮了,天边有一抹晨光,散射在八鸣山这片松林的霜雾上,没有升起什么暖意,金色的暗淡里却孕育了几分炎凉,松林里空空荡荡的传来阵阵窸窣,浓雾中,一些身形茫然的顾盼着,挪移着,漫无目的的,却又寻找依托一般的向着白嫣的方向聚集了过来。

那是她的族人,她仅有的族人,她唯一可以依托的未来,又重新回来了。

有什么东西在雾气里滚荡?本身还模糊不清,慢慢的变成了黑色的,清晰的斑迹,出现在松林的深处,混沌的声音在斑迹里骚动,蠢蠢欲动的欲望不停的撕扯着它,让斑迹割裂成一道缝隙,喷吐出更多的黑暗。

于是天边的晨色消失了,阳光还没有到来就又一次离开八鸣山,把苍穹让给了穷极的噪乱。

裂隙打开了,八鸣山的罚渊近在眼前。

寒白嫣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灵华像失控了的洪水在她的身边蔓延着,很多年了,她已经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接近完全清醒的自己。充沛的足以稳定三识的灵华让她回到了九十岁的强大中。

如果八岁那年,她没有结“心界”会怎么样?看着眼前的裂隙,寒白嫣稚嫩的脸庞中尽是厚重的岁月。那样她也许会平凡的长大,放下不可一世的野心,开始一个普通的神族的生活?

白嫣扬起自己的手,她的手正在从一个孩子的短小长成为一个成年女子的纤长。罚渊的法诀相应的释放出了最强大的禁锢,重铸着裂隙的形状,努力的让它成为稳定的灵华的来源。

那么她会结婚吗?会嫁给卓屏吗?不,她才不会嫁给那么古板的人的!那家伙会娶一个温婉的姑娘,会有一个敦厚的家庭,会成为一个持重的家长,却绝不会是她的恋人,是她孩子的父亲。

裂隙的动荡强大的顽抗着罚渊的束缚,边界仍不稳定,白嫣毫无顾忌的把‘心界’聚集的力量全部释放了了出来,不再去顾忌任何的后果。于是刚刚变得挺拔的身形,又佝偻了起来,乌丝成了银发,吹弹可破的皮肤更迭成了橘皮皱颜。

“可是,卓屏啊!你这个老家伙啊!如果我没有结这个‘心界’,你会不会追求我呢?会不会就算娶了别家的姑娘也对我念念不忘呢?”

力量!力量在凝聚!力量在碰撞!力量在肆无忌惮的倾泻!

“最起码,最起码,你应该活着啊……,我是多么……多么……多么……希望你幸福啊……老朋友……”

如果你那是能“看”,你会怜悯这个渴望造就罚渊的女子吗?如果这是一个完美的故事,也许罚渊就应该这样被创造出来?可惜……,可惜这不是。

寒白嫣打开了裂隙,这才是她的宿命,至于罚渊,至于因为罚渊所出现的对你至关重要的雪湖,却完全不是她的功劳,实际上这个可怜的女子只是阿修罗,大岳宗以及乱世里各种勾心斗角的势力的牺牲品,如果不是因为她近乎灾难的宿命发生在八鸣山,她自始至终都注定了什么都留不下来,更不要说成为八鸣山的大岳宗了。

你看,就在这个时候,阿修罗的叛逆者们就已经开始实施自己的伎俩,他们躲在这场殊死搏斗的背后,就等着裂隙的出现,他们想要的不是‘罚渊’而是‘妖猎日’。

可你的故事关键——罚渊,以及雪湖,已经不发生在这里了,那是一千九百九十七年再七个月二十八天后的事情,那一次时间洪流的动荡,才造就了对你来说至关重要的‘大动荡’。

所以,不管这一刻,不管寒白嫣还会遇到什么,所有的转折都已经不发生在这里了。

就像我刚才说的,这并不是一个完美的故事,它既不是你的开头,也不是世界的结尾。只是一个重要的插曲,一个构建裂隙的插曲。

现在,裂隙已经出现,寒白嫣就谢幕了。以后她也许还会出现,可那——已经不是她的故事了……。

很残忍?你比我更清楚,这就是生活,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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