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电影（一）

    ”八•一”建军节来了。回想我小时候是个电影迷，最喜欢看的是“八一电影制片厂”当时拍的战斗故事片，如《万水千山》、《金沙江畔》、《突破乌江》等，都是反映红军长征的真实历史影片。还有剿匪片《林海雪原》、《沙漠追匪记》等，而《海鹰》、《无名岛》、《赤峰号》、《怒海轻骑》、《水手长的故事》、《风云岛》、《南海风云》等则是讲述海军官兵的战斗故事。还有抗战影片《狼牙山五壮士》、《平原游击队》、《铁道游击队》、《地道战》、《地雷战》等，还有反映解放战争时期的《黑山阻击战》、《南征北战》等等。其次喜欢看反特故事片，如《国庆十点钟》、《九点整》、《寂静的山林》、《古刹钟声》、《秘密图纸》、《铁道卫士》等。有的电影看了很多遍，看的最多的要数”三战”片，即《南征北战》、《地道战》、《地雷战》。文革前我们那地方最好的电影院在闹市区的人民电影院、大众电影院两家，起初我还以为”大衆电影院”的行书字体“大衆”是“大象”电影院呢！夏天电影院里面有吊扇，人民电影院还有当时先进的冷气开放（从地下防空洞里抽出的冷气），有时看到一半时，感觉有点冷气“逼”人，边看电影边乘凉。那时中小学常包场电影，是学生场、儿童场，票价便宜，但我不喜欢看儿童场，因为放映时，里面吵死人，许多小孩讲话：“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观众要凭当场票入场，对号入座。门口有检票员，撕去副券的票，就作废了。电影票有各种颜色的。我们小孩有时没钱买票，就手持过期完好的票（颜色必须和当场票的颜色一样），趁进场人多时，检票员不注意看日期，就混进场内，但有时客满就没有位子坐了，有时也有空位坐，那是人家没去看。我们屁小孩还有一个聪明的办法，电影散场时，我们就往厕所里跑，佯装拉屎，等下一场开映时，再蹭着再看一遍“免费”的电影。上一场散场和下一场电影开映间隔二十分钟，如果是好看的电影，一天场次很多，从早放到晚。有时那场电影，检票员正好遇到熟人，他就给我”开绿灯”，没票直接放进去了。但可能进去没有座位，只能坐走道边的无靠背的加座了，反正不花钱的，也很乐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影剧院大开方便之门，实行敞门入场，无需检票，对号入座，大大缩短了观众进场时间。有的电影特好看，电影院门口就有好几个“黄牛”，倒卖高价票，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两厢情愿，还是有人买的。也有的人因特殊情况，不能看那场电影，到门口原价卖给别人，往往一个退票人面前，围着好几个“抢”票人，尤其是晚场票。那时的晚场票价比日场的贵一点儿。要想看电影，必须先去电影院窗口买票，有两窗口，一是买预售票的，一是买当场票的。买当场票有时是“干力气活”，窗口秩序混乱，人头攒动，要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抢购”到。真是争先恐后，拼命抢购。遇到好看的电影，更是一票难求，各单位都提前几天买团体票，工会提前发票给职工。那时放正片之前，往往先放加映即先放纪录片，如《新闻简报》1963年第8号诸如此类的，有时加映动画片或其它科教片如《泥石流》、《水面庄稼》。有时观众正看到精彩、紧张之处时，发生”突发事件”，全场灯光大亮，银幕上出现”跑片未到，稍等片刻”的“温馨提示”，甚至还偶尔出现停电“意外事故”，真是大煞风景，观众怨声载道。有的放映员技术不高，出现“扣片子”情况，被小孩骂死了。我有幸认识胜利电影院的一放映员，常看不花钱的电影，不用“开后门”，就从大门进，到了门口，使个眼色即可。条件是我辅导他孩子的英语，等价交换，我就”为五斗米折腰”了，欣然接受。有时他亲自”为我”等为数不多的观众放电影，他当班在门口检票时，我大摇大摆进场，如入无人之境。还记得那时人民、大众电影院的内外橱窗里，张贴着电影海报，相当于现在的广告。每月初，市电影公司出版一张本月各家电影院影片排片表，还有新电影的内容介绍。每当有好的电影插曲，还能买到精美的歌纸小卡片。如果买不到，就得费事自己抄写歌谱歌词了。那时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有个节目，叫“电影录音剪辑”，我很喜欢，曾”听”过好多电影，因为听众看不到，所以有播音员解说，重要的主要电影对白，都能听到。记得好像是1967年建军四十周年时，全国电影院八月份都放映一大批歌颂解放军的故事片、纪录片的电影。其中有一部纪录片《航标兵之歌》，里面的插曲也叫《航标兵之歌》，很好听，我至今历历在”耳”，耳熟能唱。全市十家影剧院（人民、大众、胜利、和平大戏院、工人俱乐部、劳动剧场、百花剧场、皖南剧场、弋江剧场、赭麓电影院）我都进去过，留下我的足迹，可惜当时买的电影票，没有一张保存下来，但是在繁昌马仁奇峰景区的毛主席像章纪念馆里和芜湖古城的记忆馆里有以前那些电影院的电影票，是别人收藏展出的。我主要在“人民”、“大众”两家影院看，不舍近求远。偶尔听说离我家不远的冰冻街军分区篮球场上有露天电影，我就和其他孩子同去，但没有座位，只好“罚站”看了。1969～1975年当知青时，我常在下放地附近的部队驻地看露天电影。它的好处是，银幕的正反面都能看到。有的好看的电影看了多遍，里面的经典电影台词还能“背”下来，如：“根据我的情报，共军……”（《渡江侦察记》里，老演员陈述饰演的敌情报处长的“口头禅”）、“高！高！实在是高！”（《地道战》里刘江饰演的敌汤司令）、“不是我们无能，是共军太狡猾”（《南征北战》里敌军长的“语录”）、“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准放空枪”（《地道战》里高传宝“语录”）、“向大上海前进！”（《战上海》）等等，不一而足。我很喜欢电影插曲，除了国产的电影插曲，我还喜欢很多译制片的插曲，如朝鲜的《卖花姑娘》、《一个护士的故事》、《南江村的妇女》、《摘苹果的时候》等影片里的朝鲜歌曲，印度电影《流浪者》、《大篷车》，阿尔巴尼亚的《宁死不屈》，前南斯拉夫的《桥》等片子，都有好插曲。国内外的新片子一般都是先在芜湖市放，然后才轮到县城去放。我在市里看过的片子，在宣城县、在部队里还能看到第二遍。部队里一般隔半个月就放一次，晚上有电影时，军人当天到附近的生产队通知社员们。我因在部队机关食堂搭伙，消息灵通，能第一时间获得“情报”，于是给其他知青点“通风报信”，充当部队“通信员”。其实离我生产队较远处，还有一支更大的部队，代号203，这两个部队轮流先后放电影，即第一天晚上”我”607部队先放，第二天晚上203部队后放，有时反之，如电影好看，想再看“复习”一遍，就可乘部队卡车去203看，看完后再跟车返回。记得文革时期，我家住在电校，校“造反派”到电影公司抢了大、小放映机和许多电影片子，晚上在大礼堂或教室里里通宵放电影，一般外人不让进，一晚上连放好几部电影，看得眼睛差点双目失明。当时受批判的很多所谓大“毒草”影片，如《武训传》、《清宫秘史》，也在那儿经我过目“审查”，文革时期许多好电影被视为“毒草”的影片，片中不许有爱情，正面人物要求“高、大、帅”，人物脸谱化。文革时期的京剧《沙家浜》、《红灯记》、《智取威虎山》、《杜鹃山》等八个样板戏都被搬上了银幕，里面的唱段很快在全国流传开来。六十年代上映的，由周总理亲自抓的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电影，歌剧片《洪湖赤卫队》、《刘三姐》、《五朵金花》、《阿诗玛》，受到全国人民的一致好评，经典唱段、插曲流传至今。那个年代，电影很多，电影院几天就换一部片子，我每个月至少要看两、三部片子，有时一个人看，有时和玩伴发小看，有时学校包场。每当看过之后，同学们下课时在一起津津有味地议论电影的故事情节，互相交流，深入“探讨”，看不懂的同学就向别人”请教”，还模仿影片中的人物（一般学反面人物，如日本鬼子、汉奸、特务）说台词。那时全国有几家电影制片厂，如八一、北京、上海、天马、海燕、珠江、西安、长春（前身即东北电影制片厂、中央新闻记录电影制片厂）。那时黑白片子居多，后来才出现彩色片、宽银幕片子、立体片子《魔术师的奇遇》的。记得那时有一本全国发行的杂志，叫《大象电影》，不，应该是《大衆电影》，是月刊。我每个月都买，也订过多年，家里积累了几十本。封面常是美女演员在剧中的彩照。里面内容有电影新动态、最新影片的精彩剧照和介绍、电影评论、电影插曲等。可能这本杂志现在没有停刊，有的图书馆报刊阅览室里能看到。那时人们不光看电影，顺便还看电影里的美女帅哥演员。”男看王心刚，女看王晓棠”，当时流行这句话。依我说应该是”男看王晓棠，女看王心刚”，异性相吸嘛！哇塞，帅呆了！一些著名的老演员的名字，至今历历在“脑”，”过目”不忘，如冯喆（扮演《南征北战》里的高营长）、于洋、项堃、孙道临、陈述、仲星火、张勇手、里坡、陈强、刘江、方化、祝希娟、秦怡、王丹凤、曲云、张瑞芳，很多很多，”多来西”，我就不一一提了。有的演员老演”坏蛋”，如陈佩斯的老爸陈强、方化、刘江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