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4-20

#人类命运:变迁与规则#  

                         宽慢来,弗着急

                          

生活了半辈子,读过几本书,却从没想过写书、出书,一直感觉那是别人的事情,和自己毫无干系。尽管打年青时就爱写些东西,天南海北,见啥写啥,天马行空,想啥写啥。当然写得最多的还是为解决一些具体事情的想法和办法,毕竟总归是要吃饭糊口的,具体实在的东西写多了,文字也愈显干枯机械。好在内心还是自在的,况且这半辈子里,也没见不劳动的人有多快活,反而见着整日里乐呵呵的多是劳劳碌碌、忙得不可开交或者浑身流淌着大汗的人们,特别擦拭着满脸黄豆粒大的汗珠子时,感觉心头的那个美,倘若还能来一大碗茶,甭提那个爽劲了。所以年少时争论美学最基本的命题,记得曾经冷不丁脱出一句:汗水最美。自然也说不出什么充分的理由来支撑。

上班的日子,总是风风火火,也按部就班,慢慢体会到了,并不是所做的事情都能够如你自己设想的那样,给人们带来快乐,难怪古人说成事由天。有价值有创造能见着笑容自然好,同样不少时候事与愿违,吃力了并不见讨好,你越着急还真没啥用处。每遇焦急时,总借儿时奶奶的叮咛宽慰自己:宽慢来,弗着急。白居易说“急则智生”,对于我,这样的体验还真不多遇见,反倒越来越多的见着在焦虑和急燥环境下,人们的智商会降到极点,大脑一团浆糊的感觉。好在聪明人总在多数,不然总这么急匆匆的,岂不是满世界浆糊状了,当然大家会笑话说:只有你这种二傻才杞人忧天。

说不清自哪天起,身体常莫名的疼痛,冰冷的四肢很难暖和,瘫在床上直按到放松些才能睡安稳,一早的感觉却又是僵硬。这样病痛的好多年里只在紧张专注的状态才缓和些,就是一种即时遗忘。雾霾特别重的时候,胸闷和气急使得身体的疼痛更加游离,坐立难安,甚至有生命走到尽头了的幻觉。求医讨教也没未见明白答案,开始翻找医书自己寻解。尤其老祖宗丹溪公《格致余论》的“多不如少,少不如绝”,“阳有余阴常不足论”,“  治病必求其本论”等观念反复咀嚼,恍然有所悟。先祖的传统中医神奇得令人惊喜,自己囫囵吞枣式的体验居然感觉受益匪浅,身体和精神的变化只有自己的体会最为真切,信心自然更足了些。

老子有诲:“天下万物生于有, 有生于无”。在南海边休养的日子里,头脑保持在清空状态,抬头看天空,那没有一丝异染的纯净蓝,通透明亮,只有一只苍鹰在盘旋,它飞得真高,就那么一个小点,真感受到它无拘无束的自在。海面是在西南边的,傍晚时的金波粼粼特别迷人,望远处千帆过尽,港湾应该也宁静下来了。热带蚂蚁还真多,路边经常可见垒得高高的蚁巢,低头细细瞧,它们可真忙碌,没有片刻消停,忽然想看看巢里边的世界,找了把大锹竖直切下去,刹那惊呆了的是里边居然高低错落有几十层,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如此精美壮观的建筑是人类难以比拟的,不可久留,它们已经疯狂地四处寻找毁坏它们家园的恶魔,内心油然升起疚意,叮咬在脚背的几只蚂蚁可能拼死着分泌了毒液,竟然疼痛了近一周。

安静的日子可以更多地内省,逐渐的发现自己的病痛应该是我们积累了亚健康生活方式或者遭遇不宜环境的自然表现,医治包括咨询医生和自我疗治的总和。我认识到了我的身体我做主之后,健康意识才真切地建立起来,病痛消除也成为了实在的结果。与其说人类历史是与大自然抗争,不如讲是与自己抗争的过程,每个人认识自己和战胜自己的过程更加显得复杂艰难。

对于浩瀚的宇宙空间,地球的世界就是一颗沙粒而已;对于浩瀚的地球空间,人类的历史仿佛就不过是我家乡那条小小的丹溪,而我们每一个人,最多就是这么一条溪涧里的一颗沙粒,或者是一株小小水草。难道能够说不是么?

想起自己用铁锹剖开蚂蚁家园的粗暴,野蛮的破坏了它们井然的秩序。其实人类不是也常会遭遇类似的粗暴么,当然还是人类带给自然生物们的伤害要多得多。

不容否认我们骨子里都会有野蛮,血液里也一样,趣味往往是野性的,与文明并行,野蛮的丑陋毋庸置疑,能够拥抱文明是美好而幸福的。然而用野蛮对付野蛮,必是人类的悲哀,让野蛮自觉迈向文明又太天真,这就需要用尊重野蛮的独特方式去教化,从自然而然走向必然。事物都存两面性,野蛮的趣味性和现实的残酷性很难否认,也会发现野蛮的灵动性和创造性,如果有温度,野蛮必定感觉冷酷,文明才会充满阳光。以文化人以文育人,以明引路以明昭示,万万急不得,文明有足够魔力和底气。又记起儿时奶奶常叮咛:宽慢来,弗着急。感觉这是关乎命运的特别重要的规则,人类社会要构筑一个和谐的生态空间需要自我改造,更加不可以急。

去冬今春的这次病毒疫情来得好凶,比17年前亲历过的sars病毒还猛,这是一场人类的灾难,全球范围几乎无一幸免,灾难是痛苦的,然而当灾难已经降临在头上,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不管是有预见的还是毫无防备,我们只能选择面对。我也只能感谢这灾难了,是无情的灾难把我封在家里足足半年,能够再静心反思,静心理稿,静心观察外面的世界,静心照照自己的灵魂。好在人类的历史本身就是灾难相伴的历史,人类的进化实质上也是灾难赋予的动能,我们生命体的每一次基因突变谁说不是巨大灾难的一个记忆呢。

当然,倘若没有了反思那灾难就成为了彻底的悲剧,犹如忘记了以往铭刻心头的灾难记录,人类是智慧的,会在灾难中成长。记得有回去看一个从死神处抢过来的朋友,发现性情大变,最后还憨憨地说:“谢谢,你们不知道有人陪在身边有多重要。”许多认知的确是文字和语言无法交流的,需要自己的切身体会,这也是人类成长的代价。

历史是一面镜子,有人照见的是过去,有人照见的是未来,也有人照见的是今天;有人照见的是别人,有人照见的是自己,也有人照见的是灵魂;不同的人照同一面镜子,会有不同的感受,那么同一个人照不同的镜子,又会是什么感觉?贸然起意写这样一本书,非专业的局限性自然非常明显,然而专业者的局限性同样存在,只希望能够让捧书的朋友多一面镜子,这样想自然就坦荡了。

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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