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咸菜陪伴的日子

潮汕风味的橄榄菜是咸菜。南甜北咸东辣西酸,印象里南方的菜品都是比较清淡的,我之所以管它叫咸菜,绝对师出有名,的确是很咸很咸。我想,原来的味道应该不是这样的,加入了大量的咸盐,是为了更好的储存。为了让它的味道香,又添加了许多油。

其实,我还是认可咸菜的,不论南北东西,只要是咸菜,都想尝一尝。平时吃饭,不过就是米饭面食炒菜凉拌菜,如果能有一小份咸菜陪着入食,那也是很开心的。所以,尽管这个橄榄菜它很咸,而且油也很大,我还是愿意吃点,无非是少少的吃,恰到好处就可以了。

从前真的不知道什么是橄榄菜,就知道有橄榄核手串,尤其是雕刻精美的橄榄核手串,总是让我爱不释手。怀着好奇的心情,我打开了一瓶,然后就被媳妇怼了几句,原因是我脱口说出来的那句“这就是萝卜缨子吧?”

小时候生活条件不是很好,咸菜在餐桌上就是主导地位。开始的时候我家咸菜只有一个味道,就是咸,用父亲的话说“要解馋,辣烩咸”。简单粗暴,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把它切成细丝,添加许多佐料,那时候就是“杠子咸菜不放油”,能对付着就着咸菜把窝头咽下去就不错了。

后来条件好一点了,也就是说咸菜的品种丰富了,不再是单一的芥菜疙瘩或者萝卜条了。味道也改天换日了,那种只是一个咸味的日子一去不复返,酸辣鲜香一股脑就全冲上了家里的餐桌。

尤其是本地的腌圆白菜,酸得我到现在一想起来就满嘴口水,牙齿似乎都在摇动。本地人管它叫烂腌菜,它就跟西北高原一样,看上去简单荒芜,但内容可是无限,里面包含的东西很多。尤其是各种面馆餐馆里,其他东西好吃不好吃另说,要是谁家的烂腌菜味道好,那他家的生意一定比其他地方兴隆。

早餐来碗哨子面、刀削面、牛肉面,一定要配上一小碟烂腌菜,就算中午晚上吃得好一点,或者要喝酒,也少不了它。餐馆里的烂腌菜已经很吸引我了,朋友媳妇腌制的更是让我赞不绝口。之所以她的烂腌菜比餐馆里的更胜一筹,还是腌制时用料讲究,除了咸盐以外,花椒大料少许,白酒必不可少,小米椒和芹菜段画龙点睛。餐馆里的烂腌菜一晚上就可以吃,他家的就得三四天才行。

就因为爱吃,我还专门跟着他学了几次。那时候住在平房,特意准备了一个小的腌菜坛子,每到冬季来临,也会买上几棵圆白菜,把所有的调料配料都弄齐全了,按照朋友教我的步骤,先把圆白菜洗干净切成丝,小米椒和芹菜切成段,少放咸盐,千万不能像以前腌咸菜那样往死里放盐,然后吃的时候往死里咸。

我就在父母和媳妇那种怪异的眼神里,一招一式地把烂腌菜弄利索了,接下来的三天是我最难熬的,如果失败了,那就不是被家人笑话了,以后好点什么肯定也会受限制。还好,我成功了,得到了家人们一致的表扬。后来,为了烂腌菜色香味俱全,我还会把胡萝卜和青辣椒切丝,一股脑儿都添加进去,让我腌制的烂腌菜成了每天吃饭必不可少的佐餐佳品。

时光飞逝,当很咸的腌菜陪着我度过了少年时代,接替它的是各种酸辣或者香辣味道的咸菜,那种齁咸齁咸的味道退出了历史舞台,新的腌菜粉墨登场。年轻时有一段时间,只顾着大鱼大肉,腌菜从我的眼前消失了,就算有腌菜的身影,也是猪肉烩酸菜,当猪肉烩酸菜都快吃够了的时候,排骨烩酸菜就失去了意义,满锅的排骨,没有多少酸菜了。

风生水起的日子过到现在,仿佛成了一个轮回,怎么就这样回来了。又香又咸的橄榄菜成了我每天都要吃几口的朋友,不过,太咸了的确不能多吃,但是可以把它当成调料。吃卷饼时配上它最是美味,它已经取代了香辣酱的地位。烙几张薄饼,炒个土豆丝,大葱摊鸡蛋。先抹上橄榄菜,然后把土豆丝和炒鸡蛋往薄饼里卷好,连续能吃好几张,媳妇更是吃起来没够。橄榄菜炒米饭是我新发明的一种吃法,也得到了媳妇的首肯。这两天我琢磨着用它做汤,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橄榄菜就是过去生活的进步,我怀念过去吃咸菜疙瘩的日子,也会珍惜今天有橄榄菜的日子,它们就是生活,就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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