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花

今早被一个雄心勃勃、斗志昂扬的六年级小学生打动了,缘由是因为某个能够像一束光照亮他的内心世界的女孩而感染,并且为之而反省奋斗,这种情愫是纯洁而质朴的,与“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兄弟情谊不同,与“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恋人不同,与暗恋类似,却又仅仅出于对异性的欣赏而止步。这位学生同样也思考过时间和生命,对于死亡之前,我们所拥有的时间都是一种获得,这种想法往往比大人们的思维更加深刻而透彻,我为他灵动的思维而赞叹不已。

那是今年一月二十三号的凌晨,一个梦境将我鬼使神差般带到那个美好时代,我从梦中突然醒来,想继续沉睡却又很难抵达那个梦境。我惊讶故事情节是那么真实,像真实发生过一样,完全是青春剧目的续集,豪放自在地闯荡,自由自在地遨游在惊险刺激的求生中,而非按照生活的编排、顺应父母的要求嫁人生子。一次又一次惊心动魄的探险,一次又一次的险境重生,胸中涌起跌宕起伏的心跳,每一次澎湃都是一次历险,去野外荒原求生,与野人斗智斗勇,在孤岛自力更生,饱览山河大川,忽而面容狰狞、忽又眉心舒展、忽而会心一笑,醒来却是一场空,儿子在哼唧翻身,老公的臂弯环抱着我,沉沉的酣睡。我怔住了,难道萦绕在梦中的幻境是我发自内心的追求?亦或是索然无味的生活调剂品,梦想再远大都得屈服于现实。是否能够把握时机,重新来过?只能在梦中去历险了吧。抑或拍成电影,作为留念?或许有望实现呢。有人说,梦中能够梦到一个人,是因为现实中他特别想见你,于是,我想写出来,让你知道我梦见了你。

我是一名九零后,初为人母,还能进行那么一点青春仪式感的回忆,我觉得真是三生有幸。那时还是一个内向的女孩,与男生零交流,外冷内热,因为他们只会吐露我的绰号,心中愤愤不平。于是只顾着自己狭小的圈子,跟同桌聊天,有时会静悄悄的呆滞的坐上位置上目视着前方的景观。由于眼疾,我一直被浓厚的自卑感包裹着难以自拔,我厌恶别人给我取外号:“比目鱼”、“斗鸡眼”、“海盗船船长”,现今早已记不起他们的面容,每每耳畔传来那些字眼时,心不由得揪成一团,真想抱头鼠窜,远离是非之地,那根刺痛我内心的弦,如千刀万剐般撕碎了我的自尊心,我曾苦苦地躲在角落里默默地舔舐伤口,心想着一辈子都会带着这副尊容,苟活在嘲笑与鄙夷中,可我又得罪他们了么?为什么要嘲笑我、拿我寻开心?只不过是斜视而已,我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就这样,我曾对环境感到愤怒,却又无济于事。

尽管老师们都觉得我乖巧听话,成绩不高不低,一个班中可有可无的人。每天都傻乎乎地擦黑板,就算吃一肚子粉笔末也乐在其中,喜欢参与各种活动,在出板报、练描红、打腰鼓中得到了认可。每到周五大扫除时,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刻,我可以借此靠近一个人,班中一位神话般存在的人物,成绩优异、英俊潇洒,然而到了初高中容貌走样,内涵夜跟着变质了,就算他主动找我聊天,我也只是礼貌地随声应和,人家的家庭氛围好,父母都是知识分子,所以学富五车、多才多艺,每次都是自带音效出场,我远远地遥望着他,和他说上一句话都可以开心好几天,终究只是把他当成遥不可及的梦罢了,每次老师在评讲作文时,他的作品总会被大家传送、拜读,有时还贴在墙上,那隽永的字迹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我总会把他座位下的大理石板拖得锃光瓦亮,仿佛地面将他白皙的肌肤反射得更加耀眼,为了避嫌,顺带着把他那一组的桌椅角角落落擦得干干净净。

从小我心中就一直埋藏着一粒种子,悄悄地发芽,其一,我想成为一名老师,如今也完成了这个小小的夙愿,仍需要在这个领域再更深入地去学习与反思;其二,我想登上舞台展示自我、获得观众的掌声、得到别人的认可,这就是我为什么每天都活力满满的原因,因为我没能实现自己的梦想,我还不够优秀,所以一直在奋斗的路途中不敢稍稍退缩,无论是舞蹈、绘画还是乐器,我都想感受它们存在的价值,遗憾没有真正彻底地涉入,只是单纯地仰望着,被现实的声音抨击的一无是处,耳边絮语让我面对现实,只要把课本学好就行,考个好学校、出来找份工作安安稳稳过日子就行,其实父母对孩子的影响力实在是太深远了,原生家庭一直打压我、埋汰我,至今我都不曾喘息。细想想,上学至工作期间,零零碎碎地接触到了我所喜欢的事物,心情都极度兴奋,忐忑不安、欣喜若狂。参演过很多节目:《同桌的你》歌伴舞,《暗香》歌伴舞,心理话剧《生如夏花》女一号,初级长拳表演,《我的大学我的梦》演讲,《第一次爱的人》英文版演唱,辩论赛,三下乡舞蹈演出,写作社、记者团、宣传部例会时的组织历练及双节棍表演,各种社团的舞蹈表演,进入工作岗位后,花式调酒、爵士舞的见习表演,朗诵、演讲、读书交流会、宝妈活动中的表演,在机构组织的才艺展示、闯关活动、素质拓展等,在舞蹈团演出肚皮舞,在健身房学瑜伽和舞蹈,再到现在的瑜伽训练营和芭蕾舞形体等等,每一次的演出与参与我都感恩戴德。

我甚至一度地认为这些东西都是高不可攀的、我没有资格去触碰,然而我一直都在感知它的存在,存在在我的每一次练功中,每一次的压腿、踢腿、下腰……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与它为伴啊,它并没有瞧不起我,或者说我一直在遵循它的指引。命运总会给你开玩笑,兜兜转转,或遇见或躲避,就看你有没有勇气和毅力坚持下去,它在检测你是否对梦想忠贞不渝,它在考验你是否有能力最终赢得桂冠。至少我是个健全健康的人,还能去追梦,这就足矣。

人的一生中,至少该有那么一次,会为了某一个人而忘了自己的当下,不求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他曾爱我,只求在我最好的年华里遇到了那个人,从此在心中留有与众不同的印象,他并没有给你带来太多的改变,只不过是各种因缘,让你觉得他与众不同,值得一写,觉得写出来心中就舒畅很多。我曾深深地恨过那个丑陋的阶段,却没曾想也是我人生最难忘的经历,当他们回忆起我时,会不会想到我的绰号叫斗鸡眼或者比目鱼、却想不起我的名字呢?他们会不会觉得有些对不起我呢?在我幼小的心灵上播撒了罪恶的种子,让我一直活在阴影中,自惭形秽。不管你们会怎么回忆,现下的我释怀了,选择包容与接纳。我趁机搜索了自己的小学生涯中与他一起经历的印象深刻的情节,每当响起周杰伦的《等你下课》的乐曲,我就会冷不丁地想到和他经历的种种趣味或悲伤,如若真有美好的记忆,应该就是从我们的那次调位说起。

三年级的一次前后位,让我们相互熟知,我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长相特别没自信,不会主动和别人打招呼,总是把头深深地埋在桌上,在他没坐到我后面前,我和他之间一点都不了解,只是大致瞥过他酷酷的模样,和小学时期的那个男神比起来容颜要差几分,皮肤黝黑,四肢强健,是个机灵耍酷的男孩,经常在篮球场上见到他挥洒汗水,大大咧咧将外套一脱、一抛,拿起球、踮起脚尖,瞄准篮框,将全身力气灌入手臂、手腕内扣、手指一投,正中篮框、随即尖叫道,“yes!!”两手臂顺势在胸前曲肘握拳,他的一颦一簇都酷似周杰伦,这也是我为什么小学时期喜欢周杰伦的原因。

有时会见到过他与女孩之间“纠缠不清”,拽人家小辫、贴纸条、互相“殴打”对方,被女生追得到处乱跑,对此,我嗤之以鼻,感觉很无趣,甚至很鄙视,谁曾想,我也会变成那个自己厌恶的样子。每次一下课他就会招惹我,不是在我书上画画,就是拽我头发,不是扭我胳膊,就是在我后背贴纸条,把我的书藏起来,把他的东西放在我位洞里,要么就是埋汰我等等“无耻”行为,或许他只是觉得这样很好玩罢了,我则会从下课追赶到上课,可怎么都捉不到他,一上课他就给我划清界限,铁青着脸,一本正经地说,上课不能打闹,下课你可以尽情揍我,然而一到下课他就飞一般得跑进厕所、对着门上的窗口向我吐舌头,有好几次我都想冲进男厕所胖揍一顿,释放我心中积攒的愤怒。在潜移默化中,我却养成了一下课就等着他来捣蛋的习惯。

从那以后,仿佛我就是他的专属“靶子”,成天拿我练手,有时心情不好时,怏怏地杵在位置上,目光呆滞、面色暗黄,对任何事情都爱搭不理,不找茬时,我反而有些不习惯,自己也觉得无聊,不知道干些什么,只是随意地翻翻书本,用余光看看他在做什么。天真的年代,只是觉得要学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揍我一下,我得十倍奉还。你若不招惹我,我也不会主动冒犯你。记得有一次,我和同桌一起在操场散步,忽然间,我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后背袭来一种怪异的磁场,熟悉的味道,就在那一瞬间,我猛然弯腰,低下头假装系鞋带,谁知他却摔个大马哈,手敷在膝盖上,轻轻地揉搓,这事把我乐了好几天。

我最害怕的就是冬天,一到冬天必会感冒,自己带的卫生纸总不够用,也不屑于向任何人借,当鼻涕快流到上嘴唇时,不得已就用右边的袖口擦拭,当右边的湿透了、没法擦了,就换另一边继续,他目睹了这一切,嫌弃我恶心、邋遢,我也没羞没臊地回一句,“与你何干?|”于是他的位洞里总会准备一卷纸,我的位置上也总会出现叠好的一沓卫生纸,供我挥洒。我们之间算是不打不相识,无打不欢,在打闹中也能看出他的小细心,而今每当在课间看到男女同学在象征性地打闹时,就会回想起我们的点滴,他现在也已为人父,成熟稳重了很多,能够从朋友的朋友圈中看到一点他的消息。然而,朝夕相处了三年的时间,在同一间教室,我们却从没真正意义上的牵手,这始终是个遗憾,和他却也谈不上彼此欣赏,仅仅是打闹的玩伴,何来牵手之谈呢?

瑟瑟严冬,我在蹑手蹑脚的打扫着卫生,正当我把椅子抬到桌面上时,他快步走过来,推了我一把,我的手面正好碰在了椅子脚上,手上冻伤的疤被碰掉了,好在没流血,不是太疼,反正结痂也快脱落了,但这事不能忍,正等着他对我道歉呢,谁知撒腿就跑,一点儿悔改的意思都没有,我狂追到离他家还有一百米的商店门口,死死地拽住他的书包,将手中一根沾了碘伏的棉签塞进了他手里,用眼神示意了他,紧锁着眉头,命令他给我擦拭伤口,只见棉签头上的碘伏都快风干了,他轻轻地擦拭着,嘴巴噘成小圆圈吹了阵暖风,生怕把我弄疼,嘴上却说,“活该倒霉,谁让你不长眼呢。”我顺势就把疮疤贴在他的手面上,我兴奋地跳了起来,大呼小叫道:“哈哈,你被我传染了,你明年一定也会有冻疮。”我无奈地回想着他的话,我后背怎么会长眼呢?哼,反正你就等着明年的烂手吧,果真,每一年冬天他的手上都有冻疮,到底是不是我传染的,我也无从得知。

要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我们的奶奶家都在南头,隔一个巷口就能走到他奶奶家,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周末我带弟弟在奶奶家的大空地玩耍,空地上有一个高高的沙堆,不知什么原因,弟弟和一个小男孩起了争执,他弟弟信口雌黄说道要找他哥哥来揍我们,我怒目而视、瞠目结舌的模样把他吓跑了,嘲笑他的大言不惭,谁知他哥哥过来了,定睛一看居然是他,我们就这样知道了对方的奶奶家。有时从奶奶家回自己家,我会偏偏选择他奶奶家的那条路,期待着与他相逢,但大多数情况都不曾遇见,偶有几次遇到他,他还拿着竹竿不让我们过去,我瞬间就暴怒了,当然你欺负我可以,但是不能让我的家人(弟弟)受到你的胁迫。通常都是推来推去,我也就闯关成功了,他呢,哈哈大笑着,分外开心,或许是周末时这份相遇,有时也会在山上玩耍时恰巧碰面,连招呼都不打,上来就是后背的一巴掌,那阵痛和酸爽,疼得直咬牙,立马“此仇不报非君子”地还击。有一次,估计是急眼了,我也忘了事出原因,他居然半开玩笑地喊我斗鸡眼,我泪如泉涌,面颊被羞得通红,竟无语凝噎,其实我当时应该是把他当做我的玩伴,成天找我麻烦,尽管平时打打闹闹,终究他也在学习上帮助了我。我觉得可以称得上朋友吧,他却无情地伤害了我,触碰了我的软肋,我痛彻心扉地哭着,有气无力趴在座位上抽搐、发颤,心中想着,既然能够一起玩耍,应该就是朋友,是朋友你又为何辱骂我?我发誓,我再也不理他了,我觉得全世界都可以说我,但唯独你不可以,因为至少你是我的玩伴,我每天还想着让你主动来“撩”我,虽然我们之间只是打架而已。从那以后的几天里,我保持沉默,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我都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任由他胡作非为,我都无动于衷、不予理睬,仿佛心如死灰一般,甚至产生了厌世的心态。后来他主动找我道歉,他的内心也在苦苦地挣扎着,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对我说对不起,他说他受不了我的这种冷言冷语、不理不睬,他说他错了,我再也不会喊你的绰号了。我支支吾吾、颤抖着嗓音说道,“我原谅你,但是绝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从那以后,他慢慢地不再做一些小动作了,不欺负我了,甚至为之前的无心之过而倍感歉意,会抽时间教我数学题,告诉我解题思路,而我并不喜欢数学,随口说道,“我只要语文比你好就行,别的咱就不比了。”当别的男生一靠近我的座位,找我聊天、问我作业题时,他就会立马出现,告诉他们休想打我主意,她没有时间教你等等之类的说辞打发。我很是费解,不知从何时起,他知道了我们家的电话号码,每周末都会打电话过来,一旦是我妈接电话,他就会礼貌地说:“阿姨好,我是杨璐的同学,想问一下数学作业是第几页第几题的,”我妈顺势把电话转交到我手里,告诉我有同学问我题目,我一下就猜到是他,并且与他寒暄几句,“嘻嘻,就不告诉你,等着被老师惩罚吧,”谁知他根本就做完了作业,只是想听听我的声音,给我讲几个笑话,我也养成了一到周末就等电话的习惯。

不知什么原因,我们的座位被客观性地拉远了,我们之间又换组了,第一组和第四组的距离,呈对顶角分布,他依旧会在下课时在我桌边转悠,拿拿书本,问问题,或者就是一言不发,看着我在干嘛,或者再讲三俩笑话,谈谈趣味、说说隐私,闹腾一下。但是仍然少不了每周五晚上的大冒险,又是另一伙人员的集合,到了五六年级,性格稍微活泛了,也被带出节奏感了,我们会去建井处的花园玩,熟练地走向值班室,同伴像模像样地打起电话,邀约大家来玩游戏,那是一段轻松、自由、快乐的时光,只想在游戏中去证明自己的实力,“肚子疼”、“闯三关”、“捉迷藏”、“摸瞎鱼”、“画星星”、“跳房子”、“丢沙包”、“瘸子兵”、“跳皮筋”……周六周日会去同学家写作业,分分钟搞定,紧接着就开始了我们的大冒险,去仪器厂探险各式各样的废旧仪器,去爬山、专挑垂直面攀爬,现在回想起来都有点后怕,吃自制烧烤,带上土豆和辣椒,往往都是生吃,去营救送去乡下的小狗,去湖里采摘莲蓬、捉泥鳅,去野地里挖荠菜、偷人家的胡萝卜,去雨后的山坡上挖地皮,去别的村庄探秘,去田野里郊游、放风筝……那时候作业是火速干完的,游戏是接连不断的。我们似乎成帮结队的在四处闯荡着,如武侠小说般的情节书写着我们的江湖中的恩怨情仇,去探险成为了我们约定俗成的事,我也一直畅想于花样的年华去闯天涯。

六年级,我们分了重点班,队伍中有的转学、有的调班,探险集结队土崩瓦解,能相聚玩耍的日子越来越少,那时他似乎把心思用在了学习上,学校开始了校内补课,我参与了作文补习,其实那个阶段写出真情实感真的太难,我们在老师的框架里游走,所经历的事也搬不上大荧幕,只能各种编写歌功颂德的好人好事,吭哧吭哧憋出几十个字,都大为惊叹,佩服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而今就算写十几万个字,只要有时间肯定写的出来。周六的一个上午,坐在我身后的一个西瓜太郎发型的男生(王小蒙)拍拍我的肩膀,机灵鬼似的奸笑地反问我:“你知道王思宇喜欢你么?”听罢,我的心像小鹿乱撞一般砰砰直跳,从脸庞红到耳后,我心中的血脉迅猛地游走,不相信这句话是真的,却又希望这句话是真的,因为当全世界反对、不认可我时,至少有一个人站在我的身后,陪我仗剑天涯。我从来没听过他亲口说喜欢我,却总是在他的各种行动里,看出他很在意我,不允许别人和我说话,不允许别人欺负我,总会听别人口中说你喜欢我这样单纯的女孩,等你长大了会挣钱帮我医治好眼睛,你说等我眼睛好了,会更加漂亮。

我们从没有当面说过喜欢对方,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喜欢,因为我们还小,我们只是“打”伴、玩伴而已,等到了追逐说爱的年纪,却遗失了那份情愫,回不到过去的情景中,不再幼稚、不再关心对方的一言一行,只是小学同学而已。是啊,在小学的这个阶段,我们之间没有互相吐露心事,没有情感上的矛盾和纠纷,只是打闹、你打我一下,我还你一下,但是只要谁不开心,心里都会有说不出的难受,偶尔也会吃醋,觉得你就只能搭理我,不允许你和别的女生有过密的接触,但是上天不会这样安排,人的一生终归留有遗憾才最美,维纳斯只有断臂才会被人铭记。

我时常拿张曦当挡箭牌,我说我喜欢他那样的体育健儿,阳光积极正能力,其实,仅仅只是哥们罢了,一起探险的同伴;我也总会说,你肯定喜欢陈雪那样的女孩吧,温柔大方成绩好,肤白貌美,双眼皮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有神韵,散发无限迷人的魅力。就这样,我们渐渐断了联系,我以为不会有任何联系,可冥冥中能够感受到他的一些流于表面的喜怒哀乐,终于在某时某刻可以把我们的经历写出来,或许都是我杜撰的,我想象的,因为过去这么多年,印象也只是稀稀疏疏,或许是我曾经历感受到的呢?

细想想,我们居然是同一个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我们彼此见证了对方的成长,到了初中就再也断了“打”的联系,六年级暑假时超级希望我们能分在一个班里,或许我不喜欢对方的暴力,厌恶他总是以这种方式来表达感情,或许他只是单纯地惹我生气,打发无聊而已,或许他是通过这些方式来引起我的注意。这些细节都不重要了,因为事实也表明了,初中的最后一“架”,在操场上,体育课还没下课,我正在蛙跳,他大步流星地跑来,拿着一本厚厚的音乐书卷成筒向我头上一挥,自此变作了路人,我大声地呵斥着,不要用这种方式来对待我,我不认识你……

就这样,我以一种第三者的旁观角度,去审视他的经历,在这么多年里,没有讲上一句话,感觉我们之间何止隔了一个银河系,看着他和女生的分分合合、打打闹闹,看着他不再是用“打”来呵护女友,看着他由毛头小子变作稳重大叔,看着他在高中时痛苦地接受父亲的离世,他没心没肺的在走廊穿梭奔跑,我在教室门口看到了他遗落的孝章,轻轻地捡起来放在了他的位置上,听到了耳边别人对他的指指点点,我内心也感到无可奈何。高考百日誓师会,我们拿着凳子搬进教堂,又从中搬出来,人流量那么多,我们的凳子腿却勾在一起,一回头,老熟人,一笑而过。大学时期,操场上,人那么多,居然看见他迎面向我走来,说了说自己的专业,就不知谈些什么了。毕业后,听说去煤矿工作,又听说做了销售,现在做什么不知道,只知道结婚生子了。看着看着,仿佛很陌生,只有儿时的那个灿烂的笑容记忆犹新。

镜中花梦中人,都是想要却得不到的事物,但愿每个人都可以不留遗憾,做自己当下想做之事,那些可望而不可即的事物,就保存到一个记忆盒中封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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