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11 30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大脑高速运转,顾不上身体的感受。结果我感觉到了“失眠症”的边缘,凌晨三点若是醒了,大脑一片清明,进而进入兴奋,我便知“糟了”,要花很长时间,感觉手与脚的沉重,大脑与身体分离着旋转着,花不知到多长时间,才能停止,才能继续睡去。凌晨三点醒的话,大概还有时间调整,五点醒了,就几乎等天亮了。
这周与史蒂夫.维纳的“格式塔”疗法,他提出来我的“下山惯性”,勇往直前,不知停歇。我也就告别他我察觉到头脑与身体的分裂,而且我分不清身体的停下是我真正的需要,还是来自外界批评的压力(比如说读过的书上说,要听从身体的呼唤,我也不知道我的头脑是不是就进入,说服身体要停下来)。
我们于是深入下去,我发现白天我弄不清身体的要求,大脑不能停歇,因为我面临太多责任:照顾孩子、做饭、工作压力、自己的健身计划。。。但到了晩上,身体的要求占上风,想要大脑停下,但是大脑似乎不能像四十岁之前,想停就停,想睡就睡。
我们继续谈下去,针对那些外界编入的最后形成自己自我批评的声音。
“你说你弄不清是自己真的想要慢下来,还是别人告诉你应该慢下来,你就说服自己慢下来。”
“是的。”我回答。“外面有很多声音,谴责我太快,给别人造成很大的压力。”我一边说,一边感受到突如其来的厌烦与愤怒,有点喘不过气。
格式格疗法珍惜每一次情绪的来临,我很清楚,所以我乘着愤怒与厌烦的情绪继续挖掘:“我并不觉得我的快速有什么不对,快速的奔跑让我觉得兴奋,旋涡让我觉得好玩。”
史蒂夫维纳接过我的话:“是的,你让我感受到我的快速,让我感到兴奋,很有趣,同时欣赏自己的尖锐与聪明。”
“但这种快速反应让我饱受诟病。”我感到沮丧。
然后那些充满痛楚的回忆开始峰拥而至,它们有一个共同特质:我很容易开放我的脆弱点,但是却屡遭打击,在被打击的时候,我没有获得任何支持。我的抗压机制建立,不是在获得支持的条件下,而是在完全独立与愤怒中,最终决定关闭感受系统的条件下建立的。
比如说,我特别容易对新发现的事情感到兴奋,并跳起来到处跟人讲,从幼儿园开始,我就被不断告知:“你太容易激动了。“并且不断被嘲笑。
(这回到了之前我们谈论过的,孩子的“恢复弹性”品质的建立,只能依靠支持,而不是“抛弃”)
我们就让那些痛苦的回忆席卷而来,格式塔疗法引导我停在痛苦的中心,停留,感受,不离开。我强大的头脑非常清楚,这是我能够真正与我的孩子获得联系与陪伴她们的唯一途径—与自己获得联系,于是我强大的头脑鼓励自己待在痛苦的中心,与自然生产的阵痛一样,经历。
只是这一次经历,把自己完全裸露在痛苦中的时候,有治疗师注入的声音:“完全理解你,如果我当时在,我会支持你,你完全有理由感受你正在感受的,你应该获得所有的支持。”
这个过程就是重建情绪允许空间的过程。格式塔疗法也叫“完形心理学”,就是通过建立关系,重回生命中的“未竟事宜”,重新经历感受,重建自我支持机构。
关键是自己要肯待在情绪风暴的中心,全心全意地感受。
成长中的很多伤口,看似结好伤疤,其实伤口未经仔细处理,伤疤下面还是疼痛。我们通常把痛苦“忘记”,以为自己好了。
但我没好。我的“失眠症”,来自于身体与头脑的分裂,而这种分裂,就来自于“忘记”。
于是我们开始“回忆”,重新经历我们本应完全经历的过程,才能调频头脑与身体的偏差。
本周我连续与史蒂夫维纳通话两次。目前,我明显地感觉到,头脑头暴停下了,连续三晚,凌晨三点醒来后迅速重新入睡。昨晚,连续睡眠九小时。醒来后,明显感觉,背部肌肉疼痛与那个“内在小孩”有关,腰椎疼痛与“注意力获得”有关,而且还可以迅速再入睡。
这是生完老大以后,八年了,都没有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