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语之中的春秋历史25: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晋灵公不君!

晋灵公在吃熊掌的时候厨师没有把熊掌煮烂,残暴的晋灵公下令处死了厨师,将尸体放在筐里让人丢出去,赵盾和士会正好路过,看到了尸体的手掌,问清楚缘故之后两人都十分忧心,决定入宫进谏,士会对赵盾说:“如果我们两人一起进谏国君都不愿意接受的话,以后就不会再有人规劝国君了,不如让我先去劝说国君,如果国君不愿意听的话再换你上。”可以看出士会是真君子,完全在为国家考虑,丝毫没有因为当年赵盾坑过自己而心怀不满。

士会进宫之后还没来得及张嘴,晋灵公倒是先发话了,他的发言没有什么新意,跟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里的没写作业的小学生完全一样:“我错了,下次一定改。”大概是缺少跟熊孩子打交道的经验,士会当时十分感动,说出了《左传》中一段著名台词:“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经过不断的演化,这句话最终进化为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随后士会还吟了两句《诗》: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用来夸奖晋灵公知错能改的良好态度。

可惜士会的话也好诗也好对晋灵公来说都是耳旁风,打发走了士会之后晋灵公依旧我行我素,这就没办法了,赵盾只好亲自出马,只是不知道是他劝谏的方式有问题还是晋灵公实在烂泥扶不上墙,赵盾的劝谏唯一成果是让晋灵公起了杀机。为了除掉赵盾这个烦人的家伙,晋灵公派出了一个叫锄(chu)麑(ní)的刺客,锄麑潜入了赵家之后开始暗中观察,发现天虽然还没亮赵盾却已经穿戴整齐准备上朝了,由于时间还早就坐着休息。锄麑十分的感动,说道:“刺杀为百姓做主的人,是不忠;违背国君的命令,是不信;不忠不信的人还不如死了好。”于是一头撞死在了赵盾家里的一颗槐树上。《左传》《国语》等书里记载了这个“锄麑触槐”的典故,之后“触槐”也引申出了自杀的意思。锄麑死后赵盾让人好好安葬了这个来杀自己的刺客,然后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上班去了,很显然赵盾知道刺客是谁指使的,但是他希望把这件事大事化小,然而赵盾的淡定却让晋灵公更加心虚了,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和赵盾刚正面。

公元前607年九月,晋灵公请赵盾吃饭,套路自然是“埋伏五百刀斧手于帐后,以摔杯为号”,计划刚开始很顺利,赵盾只带了一个叫提弥明的保镖就去赴宴了,然而晋灵公还是太年轻演技还没有磨炼出来,很快提弥明就发觉气氛不太对,于是上前护卫赵盾提前离席。眼见计划就要泡汤,晋灵公放出了一条叫“獒”的恶狗去咬赵盾,可惜放出来之后就被提弥明徒手干掉了。这个汪星人没有发挥太大的作用,不过它的名字很有意思,有兴趣的可以查查这个字的演化历史。


晋灵公

由于提弥明的勇猛赵盾终于逃出了大殿,在逃命的同时他还顺便丢了个嘲讽:“有人不用却用苟(误),狗再怎么凶猛又能耐我何!”被嘲讽之后的晋灵公愤怒值直线上升,命令埋伏的“刀斧手”上去剁了赵盾,提弥明尽到了一个保镖应有的责任,为了保护赵盾当场战死。唯一的保镖也死了,赵盾又不像西方记者那样善于奔跑,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他的命应该是要交代在这场“鸿门宴”上了。意外是由一个叫灵辄的甲士带来的,就在赵盾命悬一线的时候他临阵倒戈,把手中的戟倒过来挡住了晋灵公手下的追兵,赵盾趁此机会逃出了王宫。

灵辄为什么要救赵盾呢?原来赵盾当初出门打猎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快要饿死的灵辄,就分了吃的给他,灵辄是个孝顺的人,拿着赵盾给的食物却只吃了一半,打算把剩下的一半带回家里给自己的母亲。赵盾被他的孝心感动了,让他把手上的食物吃完并且又准备了饭菜和肉食给他的母亲,灵辄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刻拼命的保护赵盾。两人逃出了王宫之后赵盾询问他的姓名,灵辄却只回答说自己是当初那个快要饿死的人,然后就一个人离开了。

从这场拙劣的“鸿门宴”中可以看出晋灵公做人真的很失败,不仅演技不到位,还要被赵盾嘲讽,身为国君连手下的人心都收服不了,跟赵盾收买人心的手段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这场刺杀也有意外收获:捡回了一条命的赵盾回家之后就收拾东西准备流亡国外。得到消息之后的晋灵公很欣慰:终于没有人妨碍自己找乐子了,不过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关于晋灵公跟赵盾的恩怨纠葛请期待——赵盾弑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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