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黑与寒冷自然让羊场的三个人早早就吃了晚饭,山英婶子作为年长的人,也自然成了眼下的指挥棒。
"海平你去抱些干黄豆荚儿吧,方桃儿你就提两桶水倒进羊栏里的石槽吧!干完这些就睡!"山英婶子的话一字一钉,压根儿不拖泥带水。
俩人应声就各负其责,海平去的干黄豆荚儿就码在飼料棚就在飼料棚的左侧的阶檐。一如冬,青飼料逐渐稀少,羊场的干飼料是必备的。
平时,不常有人经过,秋冬的闲时,两个小伙子就将放羊时捡到的干柴放在这里。而且,平时捡的干柴当天烧不完的也是往这里堆。
海平看到干柴已经积攒了一大堆,上层都快顶到棚顶了。抱完干黄豆荚,就不由得往干柴堆上多望了一会儿,心想,这干柴怎么越堆越多呢?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干柴,干柴,不错,莫容姐姐就差这个。
"桃儿哥,你先睡吧!我想起来了,今天下午放羊时我的一本书忘记在火烧坡的下面了,我这就去找回来,一会儿我就回。"海平这样忘记书本在外面的事早先也有过,所以,他这么说,方桃儿也就没多说什么。
方桃儿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好像是在说:放羊的时候书也不离手,也也有失手的时候咯!
海平绕到羊栏后墙顺手取下一根尼龙绳,便去了飼料棚的柴火堆,因为是第一次,工具也不齐备,就只有尽最大的一抱来捆绑了,哏,这一捆少不了四五十斤吧。
冷风已经算个毛呀!只是路面有点模糊,不过,从羊场下到水库堤坝的这条路已经不知道被海平和方桃儿踩踏过多少遍了,因为,每天早晨要下坡来挑水,还常常赶着羊群上上下下。
就是一步一步摸也能毫不费吹灰之力到达水库堤坝上的。水库堤坝平平展展,那就更是可以闭着眼也都可以跑到知青点了。
五十斤的柴火,在十六七岁的山里男孩子肩上,不跟扛了根灯草没两样么?一口气就将柴火扛到知青点的莫容的房子外面。
屋外,依然静得出奇,夜风的呜咽又使得这座旧砖瓦房平添了难言的落寞。
"容姐,开门咯!"海平的喊声不算大,但莫容在屋里很快就有了回应。
"来了,有事吗?海平!,"莫容的声音相当平和,可能是已经听出了是海平的声音了吧!
门口,迎面出现在莫容面前的是一堆干柴火,这也让她有些莫名其妙,双手举在半空,伸也不是,縮也不是,嘴唇微微一扭,不知道说什么好。
"海平,你这是-------?"莫容侧了一下身子道。
"团团睡了吗?"海平的肩上抗着柴火的话不多说,海平一提到团团,莫容也就自然想到前一天海平来过自己的窗外的情景。
"刚吃饭呐,正准备给他烧点热水泡泡脚吔!"莫容回答。
海平的脚步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莫容也是边说边让,俩人就自然来到莫容的厨房。
也算不上什么厨房,就是在睡房隔壁架了个大旧油漆桶,桶上搁一口铁锅,旁边摆放了一张简易的办公桌兼当灶台和碗柜而已。
一捆柴火放在空荡的屋角里,不怎么起眼,海平望了望这个比羊场都还简陋的屋子,突然间又联想到自己那个已经荒废了许久的旧屋。
"容姐姐,你有柴刀么?"海平说话总是直接了当。
"要柴刀到做啥呀?"莫容有些不解。
"柴火有点长,得剁短点才好在铁桶里烧啊!"海平省去了许多解释,其实,自己心里明白,莫容姐姐铁定是明白了自己现在来这里的用意了。
"海平,你这,我真是领当不起吔!"莫容的脸色满是欣喜,像迎来了久盼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