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清明节的思念
我的母亲
早年我曾与家人说,我心目中有两位菩萨,首当其冲的一位,就是我的母亲。
母亲生育並养育我的弟兄姐妹共七人。我之下的有个弟弟最早夭折,其后是我大姐,三年前,三弟也走了,现今还有兄弟和两个妹妹,都七老八+了,日子幸福。我想,都里托老人家福!
在我记忆中,母亲温良恭俭让,美德集于一身。我从没见她与家里的人面红耳赤的争吵过什么。谦让,平和,忍让,理解与包容,是她老人家性格的最大亮点。
父亲是老实人,不识字,身材高大,农作虽不算顶级的行家,但犁田打耙,也不在人后,他少言寡语,事事听母亲作主。可见当年,一大家六七口人,尚能在艰难的历史时期,居然安然度过,团结和睦是多么重要。
母亲的内心世界,当从一些小事中方可知晓。
过去的清明节,正当农历二三月,青黄不接之时。在农村,因为天天有农话,许多人家,顾不上给祖先扫墓的。而母亲却把这件事,看得很重要。记得她在清明节前一天,去地里采集那种植株不高,茎瘦叶小,顶带柔嫩花苞的清明菜,拿出平时舍不得吃的糯米,淘净后连米带菜一起蒸熟,冷却后揑成一个个扁元状的小饼。这小饼,就是专门为祭祀用的清明粑。
祭祀之前,我们小孩是不能吃的。想吃怎么办?母亲说,明天到先祖坟上祭拜,然后就可以吃到了。
于是第二天,我老老实实跟着母亲,到坪上祖父祖母坟头上去。母亲拿出多个碗碟,围着坟头摆一圈。点上香烛纸钱之类,嘴里还叨念些什么。完了以后,喊了一声,“抢清明粑了!"
我到坟上去抢清明粑吃,印象最深的,也就是这么一次!
母亲对于上一辈生者敬重,孝顺,对死者敬畏且不忘悼念的心,我是多年以后才感悟到。
我的亲外公外婆,我是没见到过,也不去想他们。但有一年正月初几头,母亲稍有空闲。对我说,你外公外婆的坟,可能也没人去看的,你跟着我去看一看。
那年我不过六七岁,反正记不清了。我问母亲,外公外婆的坟在哪里?
她遥空一指,“在白岩寺那边,我也没经常去…″她眼里闪出泪花。我知道,从長崗经文胜村再到白岩寺山岗上,至少有五六里地。我听从母亲吩咐,跟随她去了。
经过一路跋涉,从上午七八点出发,快到中午才走到白岩寺。母亲也显得有些疲憋,但到了坟地,她也不坐下休息,便瞌头点香烛。
外公外婆的坟坐落在白岩寺山脊之上。周围全是树木荒草。並排好几个坟前后错落,外公的坟略显大气,正对前方山堡。石碑也有些风化,碑的四周已布满青苔,唯中间碑刻依稀可见。母亲告诉我说:
记住,外公名字叫
桂显金
我跟着母親去给亲外公祭坟,唯有这一次。所以至今不忘!
母亲八十岁那年,我曾为母亲写过一首長诗,叫《慈母颂》。只可惜,后来搬家后,家人收拾屋子给我弄丢了。
母亲九十四岁那年离开我们。如今已过好几年,我也老了。然而回忆中母亲经常出现在我脑海中。
现在有专家说,人死了其实灵魂还在,会在另一个″平行空间″里与家人在梦中见面。
我不知专家说的是真是假,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母亲,永远活在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