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15岁的时候,并不知道今天会是这个样子,只知道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迫不及待的长大,直到一转身,十年已过。想要哭着喊着回去,似乎也回不去了,也许这还不是写回忆录的时候,只是一段小小的记载,记载着,远去,又可爱的你们。
我的初中高中都在同一所中学度过的,一个小县城的寄宿制学校,和所有千千万万的读过中学和正在读中学的人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背诵同样的文言文,学着同样的夏商与西周,同样的季风洋流,双曲线反函数,体育老师生病了,改上自习的借口,全国通用。
习惯了过公历的我,也不记得农历二月初九究竟是哪一天。但是还是在一些不经意的瞬间被提醒起。比方说,母亲提醒说,你生日。
十五岁生日那天,没人提醒,和普通的日子一样过着,早上第一节课是数学,复习课。周考的卷子讲解,成绩不好不坏,最后一题的最后一问结果错了,扣了5分。数学老师是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皮肤白皙,讲话语速很快,烫卷的马尾扎的低低的。她走到我面前,看到在改卷子的我,说,你这个题错的不应该,你看,李龙满分。
他是一个数学很棒的男孩子,数学课代表,也白白净净的。很多时间都有一种他是数学老师亲儿子的错觉。只是,说话慢吞吞的,这点和数学老师不像。
我微微的笑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竟然记不得是怎样错的。
他们眼中我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小小的一个,坐在第一排,有时也是第二排。老师们喜欢我,每次考试全校排名都会是前几。一张冬天期末的照片和其他同学一起还挂在年级的光荣榜上。短发,校服,因为冬天,脸被冻的红红的。
学校里关于分班的言论传的沸沸扬扬,就连老师之间也在讲。 学校历来有这样的传统,初中部成绩特别好的同学,可以直接升高中的,还可以参加奥赛培训。昨天语文课上听写词语的时候,语文老师也偷偷的和我讲了。
语文老师是个矮矮胖胖的小老头,也许他并没有那么老,但大家都习惯那么叫。他也是隔壁班的班主任。不知道是我在第一排,还是他特殊关照的原因,每次一有小道消息,他都会第一个和我讲,就算我不做他布置的作业,他也不会骂我,要是别人没做,可就惨了,罚抄袭真的是家常便饭,虽然看起来一点用都没有。如果我写了好的作文,他就帮我发到校报上,然后笑嘻嘻的对我说,继续加油。这就给了我一种错觉,总觉得以后自己可以当一个三流的作家。
那天的课程表数学,英语,政治,地理,体育,化学,语文。
体育老师没有生病,我们照常上了体育课。我倒是更希望体育老师生病了,体育课测试就是我永远的噩梦。
其实老师也不会故意为难我们,但中考要考体育,也就变得格外严格了。
八百米,四分二十三秒,已经没得拯救了!我告诉老师,我已经尽力了,老师说,你这样不行的,考试的话连成绩都没有的。
我一下躺在做仰卧起坐的军绿色的垫子上。阳光明媚,暖洋洋的,却没有多少春天的讯息,也许,北方的春天就是来的那么晚吧!操场边的柳树,校园墙外的杨树,似乎还没有美这温暖的阳光召唤醒来。一阵风卷起足球场上枯草的粉末,升腾旋转,然后吹向远处。
远处是一群男生在鬼狼嚎的做着引体向上,听说合格的不太多。反正自己已经这样了,也没有什么资格去嘲笑别人。
写日记的习惯还是保持着,有的时是流水账,有时候是看多了郭敬明安妮宝贝后,写下的矫情的句子。但这都不重要,我喜欢写字,尽管字迹并不是特别好看,看到纸张被填满了就很开心。
有时候花一节晚自习的时间去做一道数学的证明题,有莫名其妙的成就感,有时候花一整节课做摘记,也会觉得特别美好。当然,偷偷看小说,是再好不过了,更多的时候是在宿舍里看小说。
学校是统一熄灯的,所以熄灯后就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看,或者午休不睡觉,趴在被窝里看。有时候也会担心,会不会把眼睛弄坏了,但事实上,我是班里为数不多的不戴眼镜的人。在被窝里看张爱玲,三毛,王安忆,也看莎士比亚,大仲马,狄更斯,看安妮宝贝,韩寒,王小波,也读纳兰容若,红楼梦,西厢记。总之,有书看就好了,不太挑剔。
那时候零花钱不多,在学校门口的小书摊买了不少盗版的书。那时候总是想,等以后有钱了,去买正版的,支持一下作者。
上弦月弯弯的,天空晴朗,五楼的阳台上可以看得到星星。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打了个寒颤,室友大叫着跑过来,说,听说要分班了,是不是要也要搬宿舍。
熄灯后,躺在床上,等查寝的老师走后,宿舍里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猜一下,谁会被分到奥赛班,谁可以直接升高中。
个子高高的那个女生,睡觉前把脚勾在床的栏杆上,做了一组仰卧起坐。
晚安,晚安。那样普普通通的一天,一下子就翻过去了。
几个星期后,真的就被放到了新的班级了,提前开始学习高中的课程。等等,初中就这样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