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做一条书河

我从小酷爱读书,读过的书有记录下来书目的,有一翻就过没记录下来的。“你的样子里有你读过的书你走过的路”。后来想来,我遇到的书就像一条书河,欢畅流淌,我在这书河里与她融为一体,就像自己也成了一条书河。

读了多年,才总结出来,我读书的状态有三种类型,以我的学习时期为界,大学前,大学时,大学毕业后。

大学前的读书状态是“大语文阅读”。大学时的读书状态是“书单阅读”。大学后的读书状态是“自如阅读”。

一、大语文阅读

大学前的时期,我所读的书基本都依托于我的语文书本,是学校时期的“大语文阅读”。语文是我读书的启蒙与起始。用语文来梳理读过的书,能够按照时间的顺序,缓缓流动。大语文阅读期里包含了教科书、课外书、其他学科书。

我的教科书之爱

当一二年级完成了2000个常用字的识字任务后,就具备了熟练阅读的能力。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自己独立自主的阅读,具体是什么时候,我已记不清了,反正是很小。当我能阅读的时候,每个学期的新书发下来的时候,我回到家的第一任务一定是用半天的时间,将崭新的语文课本一字不落地读一遍。

阅读方式不是从头到尾,是先选我最喜欢的文章题目,这一篇读完,往后翻,如果是喜欢的就继续一页一页读下去,直到翻到不太喜欢的题目时,停下来。再返回目录选其次喜欢的文章。以此循环,最后将书从头到尾翻一遍,把最不喜欢的文章也全扫视一遍。最后常常发现那些我所谓的“不喜欢的文章”,也都是好文章。

最后的读书效果就成了:在我读到疲劳时,所剩的还没读的文章,都给了我意外的惊喜,将疲劳也一扫而空。后来我所有的语文书自然都是从头到尾都看过至少一遍,甚至有点“强迫症”似的连带着练习题、思考题、附录等等所有花边材料也全都读完。在看完这一遍之前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参见别的活动的,直到读完之后我才会去参加别的活动,或者和小伙伴玩耍或者做一些家里大人安排的必须要做的活计。

那年那样的阅读让我那样的快乐。我一直以为别人都是那样读书的,好多年后,才知道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那样。现在读包含系列文章的书,我依然用这一方法阅读。选最喜欢的开始循环,不是从前往后挨着读,效果却是很好,效率也高。这暗合了“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个道理。小时候不知道这方法算是对自己一种无心插柳的特殊照顾呢。

巴学园里的课程安排是老师在早上把这一天要上的所有科目全都写在黑板上,然后让孩子们按喜欢的顺序来选自己先学什么,实际上课的时候,就变成在一个教室里,有人在奋笔疾书上写作课,有人上咕嘟咕嘟煮着溶液的化学课,有人上大声朗读的阅读课,有人做着广播体操体育课,有人聚精会神地画着美术……热闹非凡,却互不干扰,孩子们上得异常开心。这放在现在的国内教育界真是不可思议。可是孩子们的课上得开心了,学习效率很高,学习效果很不错。

北京有座学校的理念与巴学园类似,比巴学园实际些也深刻些,可操作性强。学校关注每一个学生的个性,设有各种课程的教室,没有流水线似的生产机器甚至只生产机械配件。校长的教学理念正在致力于向全国推广。真的愿每个孩子都受益。

这位校长是语文老师,他的语文教学方法是:用三天就能学完的语文课本何必浪费半年的时间,就让用3天学完,在之后的语文课堂上大量阅读,每学期每个孩子100万字的阅读量。没想到我自己的语文学习步骤与他的竟不谋而合。他给孩子们3天,我给自己半天最多一天。他把这一理念推广到一个学校又一个学校,我没告诉过除我之外的任何人。从未分享,这就是我离他还有一段比较远差距的原因。

我的课外书之爱

把课本一字不落地读完,包括了习题、思考、附录,这个方法没想过给别人说,还真不是“舍不得”说,是内心深处一直以为别人都那样读,都读的开心而有动力,我再说出来不是废话吗。现在才明白事实不一定是这样的。那么就不管别人到底怎么读的,都愿意与人聊聊我自己是怎么读的。

在老师正式上语文课时我会很开心地听讲,听到每篇我都已熟悉的文章,又对文章作者出处以及其他需要掌握的东西,在课堂上了解的又更多了。原来是我无形中进行课前预习了。到了课下,如果教科书课文是节选的,我就去找全文来读;读了发现这个全文如果是选集里的,我就去找选集来读;以我有的条件,能找多少就找多少,奇妙的是我不管找多久,过一段时间最后总能读到我想读的书。

比如教科书里有《少年闰土》,我就去找这篇节选文章的出处《故乡》读,把《故乡》读过就去找故乡的出处《呐喊》《彷徨》《鲁迅小说全集》。在我把《鲁迅小说全集》读完再去读包含了他所有作品的《鲁迅全集》。

教科书里读了《鸿门宴》就去读包含它的《项羽本纪》,读完《项羽本纪》又读它前前后后并列的《陈涉世家》《廉蔺列传》,再读完就去读《史记》。再读前四史《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读过“前四史”,再去读二十四史、《资治通鉴》。

教科书里读过《风雪山神庙》就读《水浒传》,读过《草船借箭》就读《三国演义》,读过《葫芦僧》就读《红楼梦》,读过若干遍之后,越来越理解四大名著是中国文化密码。这就是纵贯我整个大学前的学生时期的“大语文阅读”。

不仅语文课本这样读,其他的除了数学课本以外的一切人文课本,我都是这样一字不落地读,社会、自然、常识、历史、地理、生物……这也是我的“大语文”。

在大学前的时期我的语文考试成绩在班级里总是最高分。别人会吐槽吐槽哪个老师教得不好,哪个老师教得好,我只知道我从来不挑语文老师,无论别人说的某个语文老师教得好不好,不管换不换语文老师,我都是当之无愧的语文学霸。我之前不太知道的是,我这样的大语文阅读法,就算有时不听课,语文成绩也不会太差的,何况我还是非常非常喜欢听语文课的。我就无形中靠着我的语文能力考上了大学考上了研究生。

二、书单阅读

到大学时,我读了中文系,进了文学院。遇到了更多我喜欢的语言文学的书,大学里所有的课本也都是像大语文阅读时期一样要从头到尾都读的。有所区别的是,那时候的课本要精读的话,我不能在一天内全读完了,书的容量变多了。于是,每天读一部分,这样坚持一段时日,都在相应课前读完了,还加了些密密麻麻的笔记圈点。大学里老师的课不再会全照“课本”来了,我依旧使用我原来的那部分大语文阅读法。


然而,大学毕竟为了打开了新的视野,我发现这个时期光是读教科书的“大语文”书系,都是远远不够的。打开的视野里就又多了“优先推荐书单”。于是,大学时期读的书又加了些“优秀推荐书单”里的书,比如“大学生推荐必读书100部”等等。能找到就去找。比起照“语文课本”目录选书,又多了一条教科书外的“线索”。而且那时有了更博大的“找书空间”,比如图书馆,图书馆那么多的书任我挑选,我就像按列出的“菜单”点菜吃一样的,照着我拿的“书单”去选书读,每天在图书馆如饥似渴的读。


我后来的硕士入学考试专业课成绩得了最高分,150分的考卷一门得了140多分,另一门得了130多分。虽然我读书的时候没想过是为了考试成绩去读,而且读的那些书和考试并没有直接关系,这个开心轻松的阅读方法,却让我一片清朗,顺带取得了好成绩,所以说成绩有时可以说是阅读带来的副产品。这是我当时,以致后来都没料到的。到后来还靠着这个阅读方法找到了相关的工作。


三、自如阅读

大学毕业后,我就去工作了。工作过程也是在“读书”,我永远都会记得那些含英咀华、余香满口的日子。进入了社会,没有直接的“教科书”了,这时候就到了我自如阅读的阶段。好在有以前读的那些书打底子,自己很会区分什么是好书。工作不算完全意义上的“主动”阅读,工作之外就增加了很多的主动自如阅读。

这个时期更多的是顺着自己,信任自己选出的书就是非常值得读的。读一本书要有读下去的愿望和动力,好的精致的书,一拿到手中自然而然就有往下读的欲望,让人在读的时候有足足的内驱力。所以那时候什么也不管,也不刻意挑,直接进入眼帘的,一眼看到了,一头扎进去,读就是了,时时读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


那时我工作的大厦下面恰恰是原名“新华书店”,后来更名的“图书大厦”。每天的中午我会去泡2个小时,读畅销书,也读长销书;读拿到手边的任何的书。速读、选读、略读也精读。读的真是随意,任由感觉随手乱选。我说的“乱选”,更像是靠着之前的基础,不受束缚,任由思绪流淌的选,一拿到手的,却也都是精品。鲁迅先生曾说他的休息就是坐在椅子上随便翻翻。我自己对书随便翻翻的时候,真的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休息办法了。所以每天中午的泡图书大厦,并不劳累。


大学后十来二十年的阅读,我非常想既按时间顺序,也做适当的分类的理一个脉络树出来。分类工作较为庞杂,我慢慢开始做了,还没有完成。只留有一份记录了我精读过的540本书的书单。偶尔陆陆续续地拣些空闲写些关于读书心得感受与好友共读,写的竟也不是很多。大学后直到现在以至于往后,我的阅读时期,是自如阅读也是精品阅读。


之前的读书,我从来没想过拿出来“用”。曾经看到过一段论述:一块精美的蛋糕,我们把它送入口中,只是为了品尝它的香甜。不是为了某天向别人炫耀我吃过蛋糕,也不是为将来某一天可能饿肚子而储存更多热量。在享受之外,没有其他功利心。无形中就把书当成自己对“蛋糕”的体验了,只是为了这个品尝的过程。所以之前很少分享。


之前很少分享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曾听有人说:“读书都读成书呆子了,读那么多有什么用。”我太好强与倔犟,虽然并不说我,我却代入了,听到这样观点又愤怒与委屈。那好,为了不让被人说成“书呆子”,那我就藏起来,不告诉你我在读书,那你总没的说了吧。这就是因为怕被人说,怕受伤,就掩盖起来不敢做自己。还好我底子是自主,对人们的描述生气归生气,却是他说他的,我读我的。


现在想想,有那样想法的我可真是傻的可爱,我呆不呆只有我自己了解,别人怎么会了解呢;我读了书,比我自己没读的时候更明亮了。那些随口说别人是书呆子的人,他们实质上评价的只是他们自己而已,实质上和我是没有太多关系的。


读书能让总体素养提高,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受别人说的话影响而把自己藏起来,不敢做自己,那就太不值当了。真实才会真正地开心。书对成长起到了支撑作用,书让人不会那么脆弱。


唐朝有个知名的学者,叫李善。李善不会写文章,只会注释,不知谁给李善起了外号“书簏”,也就是书柜,有些许调侃的意味。可无论如何李善还注了《昭明文选》,留名千古。我不想做“书簏”,很想做“书河”,在缓缓流淌中,与好友温馨地交流,静静地分享,任有缘的好友随意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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