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经过上次张俊晗的刺激,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看人的眼神从以前的温柔阳光变得阴沉冷冽,少了几分从前的快乐,而且,时不时还带着伤来上课。
同学们并没有远离她,因为张俊晗把那件事——就是苏清精神鉴定的结果告诉了他们。
但是,该有的还有,苏清除了这些细节上的不同以外,和原来表现得一样,老师根本发现不了苏清的变化。
至于那些伤口,苏澈也有。
他们知道苏大强在暗算他们,还悄悄改了人身意外险的受益人。
苏大强不太走运,百分之二十找到的杀手都是苏清手下的,于是每次找到苏清的手下,他们都会拒绝接受任务,还问苏清需不需要除了这根杂草。
苏清拒绝了他们,因为这是她和苏澈的家事,到了时候,再动手也不迟。
苏清和苏澈身上的那些伤口,就是苏大强雇的独立杀手干的,虽然没有成功,但是苏大强应该给的雇佣金都给了。
这样下去迟早拖垮他俩。
就像是他俩现在手臂上的伤,是周末晚上回家时,一辆载货卡车闯红灯,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直接向苏清和苏澈开过来。
幸好当时路上车多人少,过马路的就四个人——苏清和苏澈,还有一对情侣。
货车冲过来时,那对情侣有说有笑,甚至连汽车的鸣笛都没有听见。
幸好苏清和苏澈反应快,苏清抱着女孩的腰,顺势往后跳,苏澈架着男孩依照惯性往前冲。
那辆车擦着苏清和苏澈的左臂过去。
—“你有病呀!”
—“神经病。”
不愧是情侣,臭味相投,不但都没有句感谢,连骂人都是一起。
附近的几辆车打了双闪灯,下车后听见两个情侣在骂人。
几个司机指着不远处抛锚的货车,说:“两个傻帽,看见不?他俩为救你们那胳膊……”
司机不说话了,苏清放了一根手指在嘴唇上,示意他们不要说了。
苏清和苏澈的左臂上被掀起一大片皮,鲜红的血液顺着胳膊流下来。司机很担心:“你们俩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苏清摇头。
“去什么医院?我们要求赔偿精神损失费!”两个人嚷嚷着。
“精神损失费?姐你……”
“既然要求,那给就是了。一百万,拿着。”苏清说,抽出一张卡摔在女孩脸上。
她带着苏澈继续往家走。
“你们等一下!”刚才那个司机喊。
苏清和苏澈停下了。
“你们多大了?”司机说。
—“十一。”
—“十岁。”
司机不再说话。周围的人沉默不语。
他们继续走。
“姐,你刚才为什么给他们钱?咱们又不欠他们的。”苏澈问。
“没事,反正过两天它还得回到我们手上。再说,咱俩难道差那点钱?”苏清说。
“那,姐,你为什么要救这两个白眼狼?”苏澈说。
苏清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傻啊,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呢,不过是做做戏而已。要是没有这些人,我就会拉着你往后退几步,让这两个骗子被撞死。”
苏澈看着她的伤口,说:“姐,你……疼吗?”
苏清想了想,说:“习惯了,没什么感觉。你疼?”
苏澈点点头。
于是就有了现在他们身上的绷带。
“苏清你TM再不给老子打钱老子把你告了!”苏清手机发出苏大强的声音。
“你告。”苏清说。
“行,老子找人杀了你,有的是办法。”苏大强说,“小婊子。”
苏清最不能忍的就是这句话,于是她亮出了骂人一个小时不带重样的功夫:……(此处少儿不宜,已自动和谐)
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下同学们都见识到苏清的嘴皮功夫了。
天台上,苏清站在上面。
苏清从没张口就来骂脏话,要不是苏大强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她还练不出这功夫。
“姐。”苏澈的声音在苏清耳边响起。
“嗯?怎么了。”苏清尽力压制着自己那破烂脾气,声音柔了下来。
“你……确定你很好?”苏澈说。他知道苏清的烦心事,苏大强也给他打过电话了。
“……”
“我都知道。”苏澈说。
他这一句话,让苏清彻底崩溃了,放声哭了出来。
这是苏清第一次哭,也是最后一次,是她生命里唯一一次哭。
“姐,没事,你哭吧,都发泄出来。”苏澈说。
他搂住苏清,任由她哭。
他在苏清面前哭过,在江熙宁面前哭过,可是苏清不管多委屈,也不会掉一滴泪,总是给人一种她永远很快乐很坚强的感觉。
正是她坚强惯了,所以只要一流泪,就会被别人说她是矫情。
现在苏清靠在苏澈怀里,显得她非常弱小、无助。
苏澈搂着她,给她擦掉眼泪,然后和她一起坐在天台的台阶上。
接着,一片沉默。
我们总是嚷嚷着不公平,可谁想过,有什么是绝对公平的?真的有公平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