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伤数日未愈,宅家实在难受,忍不住骑着摩托车也要四处慢慢遛跶一圈。
天似乎比前些日子又高了一层,风似乎比前些日子又清凉了一缕。桂花谢了,银杏叶黄了,秋又往深里迈了一步。
沿着河边缓缓而行,河水清澈明朗,岸边的水草倒映在水面,泛着绿莹莹的光。有神色安详的大爷安静地坐在河边垂钓,随着鱼竿的起起落落,美好的清晨就在这一段安闲自在的时光中悄悄度过了。
提起“中国大妈”多少是有点贬义词的味道,可是咱小镇上的农村大妈绝对是最勤劳的人。年轻人多数出门打工去了,孩子放在家里,带孙儿,种田地,做家务,哪一样离得开这些大妈?早上,有的趁孙儿还没醒来,有的趁孙儿已经上学,不约而同地来到菜园伺弄菜地。播种、拔草、浇水,看似方寸之地,却有忙不完的活儿。绿油油的萝卜秧长得密密麻麻,快有筷子深了。刚出土的蒜苗嫩生生的,一行行仰头挺立,迎风生长。园墙边,几蓬丝瓜的藤蔓依然长势喜人,大朵大朵的黄花缀在绿叶间,开得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田野里,半个月前那片片金黄的稻子,已收割入仓,田野显得更加空旷。田边地角的黄豆荚迎来了它最辉煌的高光时刻,串串饱满的豆荚在风中微微摇晃着它们笨拙的身子。田埂上紫色的牵牛花开了这么久还在绽放,藤蔓潦草地四处延伸,花朵像一盏盏小喇叭,依然鲜活,依然丰盈,将寻常的乡间早晨点缀得如诗如画。
微风徐来,短袖已经抵挡不住晨风的微凉,庆幸自己出门时短袖外面披了件牛仔衬衫。正午时,太阳依然灼热耀眼,仿佛夏天还未走远。公路两旁的香樟树依旧繁盛葱郁,清丽的木芙蓉和木槿花开得热热闹闹,让人贪恋着季节的余温。到底是岁月不饶人呐!在这个秋天的清晨,即便是没人提醒,也乖乖把自己包裹得严实一些。最近网络上流行“中年少女”一词,对照自身,发现连照镜子都需要鼓足勇气。除了满头油黑的头发,再无一物相符。浑浊的眼珠,眼角的皱纹,比眼睛还大的眼袋,暗沉的皮肤,慵肿的身材,触目惊心写满了岁月的痕迹。曾几何时,也曾年轻过,春去秋来,原来,我们已渐渐老去,不再年轻。
秋如人到中年,这么好的季节,这么好的年龄,也沧桑也成熟。都是凡夫俗子,谁也不能阻挡衰老的到来,只能顺应自然,在生活琐碎的晨昏里,接纳老去的自己,和往事挥手告别,和平淡的日子握手言欢。活着,一半清醒一半沉醉,终究,还是成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