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总是想着你,你不是我那火烧眉毛的生活。
但在闲暇的时候,我就会偶尔把你想起。
想起你我站在灵魂深处,就那样互相望着。
从上个冬天开始,尼罗河小姐有些一发不可收拾的思念北冰洋先生。那几乎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感情,存在于每个日出日落,每个大街小巷。
尼罗河小姐仿佛成了一个虔诚信教徒,而思念北冰洋先生成了每日必修的功课,孜孜不倦,乐此不疲。这种近乎执念的感情,随着春天的离开,流入了夏季——那是北冰洋先生和尼罗河小姐认真在一起的季节。
尼罗河小姐心里一直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小人说:“都分开好多年啦,没有可能再重新在一起啦,干嘛还要一直这样死缠烂打,人家根本就不会理你!快放过自己,别再想他啦!要做好一个情绪稳定的大人”。而另一个小人则说:“人生不过三万天,要那么正常干什么,反正他也不会在意,想发疯就发疯吧。平常做大人已经够啦,只有在他这里才能随意发疯。而且,他根本不会被打扰到呀!”
两个小人一直在打架,不分胜负,各有输赢。于是,北冰洋先生在尼罗河小姐的微信列表里,总是隔一段时间就消失,再隔一段时间就出现,反反复复。而那个对话的界面,更像是尼罗河小姐的私人备忘录。
2019年冬季,在疫情正式爆发前,北冰洋先生和尼罗河小姐正谈着恋爱,虽然异地,但甜蜜。不,严格来说,不算恋爱,因为北冰洋先生说,那是需要仪式感的。
有一天,尼罗河小姐给北冰洋先生发了这样的消息:
我是一个保安
爱吃小熊饼干
你能给我买吗?
北冰洋先生不解,但很爽快的答应了尼罗河小姐的要求。
尼罗河小姐笑说:这是藏头诗。
北冰洋先生恍然大悟。没过几天,尼罗河小姐便收到了北冰洋先生寄来的一大盒小熊饼干。北冰洋先生说:不用做保安也有小熊饼干。
那时,北冰洋先生大概是将尼罗河小姐当小朋友一般对待,宠着、哄着,花很多很多的时间陪着。有一次,尼罗河小姐去医院拔智齿,当天晚上便开始发烧,于是给北冰洋先生打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许是担心着急,却又无法立刻飞到她的身边,只能不停的安慰。那天晚上,北冰洋先生和尼罗河小姐的通话时间,从晚上持续到第二天早上。尼罗河小姐问北冰洋先生,你怎么不挂电话,北冰洋先生说,担心你晚上出事,已经不能在身边了,通着电话放心一些。尼罗河小姐问,那你整夜都没睡吗?北冰洋先生说,担心,没敢睡。
那本叫做《沥川往事》的小说里,王沥川曾经对谢小秋说过这样一句话:
“ 如果你习惯有男人这么对待你,将来你会嫁个比较好的男人。 ”
那时的尼罗河小姐想着,原来王沥川是真的存在的吧。
在与北冰洋先生分开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在同一座城市的不同地方,尼罗河小姐遇见了一些其他的人,相遇、分开,断断续续。后来,尼罗河小姐开始思考,究竟什么是真正的爱。有人曾告诉她,真正的爱是不会消失的,会消失的那只是短暂的喜欢,算不上爱。夜深人静,尼罗河小姐幻想着,她大概是愿意拿上身份证,不问缘由不顾后果的与北冰洋先生注册结婚,尽管她曾是那样坚定的不婚主义。如果北冰洋先生病了、丑了、胖了、老了,她也是愿意和他在一起的。
尼罗河小姐想,这大抵可以算是真正的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