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总归要写些什么的, 或早或晚,或多或少。
热烈、纯粹、美好的时光总是因为一去不返而令人唏嘘。我无意缅怀,更不愿夸大其词,把一段普通的故事渲染成多么惊天动地了不起的大事。只是,那一段不期而遇的美好,却淅淅沥沥拖沓在我之后所有的人生中的故事。思绪总是流淌着,在呼吸中,在血液中,在每个无人的深夜中。千头万绪,化成了眼泪,也落笔成书。
我想,我必须要写些什么了。否则,尼罗河会枯竭、消亡。
否则,我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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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太亮,照的人睁不开眼。
那是横跨了整个疫情的故事,开始于2019年的那个冬天。
那一年尼罗河小姐尚算年轻, 不过23上下的年纪,自诩如花似玉,青春无敌,却也是年少无知,肆意妄为的年岁。可年少时怎会承认,拿自己对世界的理解,当成天真烂漫的本性,将自私和固执当做个性与坚韧。
2019年12月4日,也许是之后那天。记忆中那应该是一个周四的晚上,又或许是周三。总之那是一个晚上,一个北京冬天的晚上。
彼时,尼罗河小姐一人从深圳来北京出差,住在了双井附近的一家酒店。白天外出谈完事,晚上便在酒店房间里,坐在木椅上,处理邮件。若是平日,她大约早早就卸妆,换上干净的睡衣,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只是那日,着急处理邮件,拖着没去卸妆洗漱,直到发完最后一封邮件,天色已完全黑透。
酒店房间的暖气很足,完全感受不到那是北方十二月的夜。
后来,尼罗河小姐时常在想,如果不是那天要处理邮件以致于没有早早卸妆,如果不是那天正好住在了那一家酒店,如果不是发完最后一封邮件后无所事事,大概也不会有后来所有的故事。
想到这儿,心有些痛。从开始感恩人海茫茫恰巧遇见你,到如今悔恨如果时光倒流希望从未遇见你,尼罗河小姐的眼睛有些刺痛。
“我本可以接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那束太阳,就这样机缘巧合照进了她的世界,电光火石、毫无预兆。许是那一刻天上的神仙打了哈欠眨了眼,北冰洋和尼罗河相汇了。
那是一款叫“积目”的社交软件,黑色的方框中有一只白色的眼睛。尼罗河小姐打开软件,漫无目的的划拉着各种照片。很快,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孩进入了尼罗河小姐的眼帘。那便是北冰洋先生第一次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以一张照片的形式。
那是一张半身照。照片里的男孩穿着和北京特产饮料北冰洋近似颜色的外套,应该是一件薄羽绒。男孩展露着侧脸:白净的皮肤、高挺的鼻梁、一双干净的大眼睛、双眼皮,不长不短的头发,浓密、乌黑、矗立,眼神温柔,似笑非笑,看起来十分明媚。
这是一个很“干净”的男孩。尼罗河小姐喜欢干净的男孩子,并认为干净是形容一个人最美好的词汇。
软件的规则很简单,喜欢左划,不喜欢右划。北冰洋先生和尼罗河小姐默契的都左划了对方,默契的毫不费力。
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对话:
北冰洋先生:hi
尼罗河小姐:hello
北冰洋先生:在做什么呢?
尼罗河小姐:没做什么呢。
北冰洋先生:那要看电影吗?
尼罗河小姐:看什么电影。
北冰洋先生发来一张手机截屏:你想看哪个?我来订票。
尼罗河小姐问:去哪儿看?
北冰洋先生:挑离你近的电影院,我可以去找你。
也许正是因为这句“我可以去找你”,尼罗河小姐有些触动,严防死守的刺变得柔软了一些。
“大概,是个挺好的人吧”。 这是尼罗河小姐的第一印象。“另外,长得还算好看”。
玩聊天软件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有时和人费劲巴拉用尽心思聊上半个月也见不了一次,有时毫无准备更无目的却说走就走。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吧。现在,我管这叫“缘”。和他的见面,像是爱笑的女孩遇见了明媚的春天,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且合适。
很快,我们约定好了时间和地点。我还记得那部电影的名字——《利刃出鞘》。
那是一家叫“合生汇”的商场,就在尼罗河小姐住的酒店附近大约2公里的地方,电影院在商场的顶层。尼罗河小姐打车前往,到达时商场里的店都已经打样,几乎没什么人,灯也已关了大半,只留着到影院的电梯。看电影的人也不多,稀稀拉拉的在影院大厅坐着。
尼罗河小姐到达时,北冰洋先生尚未出现。尼罗河小姐站在围栏边,等着北冰洋先生。
“我到了”——尼罗河小姐给北冰洋先生发消息。
不一会儿,尼罗河小姐收到一条语音,点开语音条:不好意思,我一会儿就到啊!
那是尼罗河小姐第一次听北冰洋先生的声音,柔软且干净的北京话。
“好的,不着急”。尼罗河小姐敲着冰冷的文字,心却不由自主地跳得更快了。她不知道即将见到的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她有些紧张,有些期待,还有些害怕。
北冰洋先生,迟到了。
后来,尼罗河小姐都在想,如果当时没有和他遇见,那应该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吧!
“嗨,不好意思,我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