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3年8月中旬来到渥太华一直到现在没回过家,14年的春季虽然没有选课,我选择了在加拿大里边背包游,从东到西,没有彻头彻尾却也能说是横贯加国,这应该是对自己最自豪的事情了,4月底就要结课了,还是没有想好毕业后的事情。有很多想法,申请其他的学校和专业?投简历准备工作?继续背包行?回国团聚?
这学期唯一的一门课程却也是任务多多,正在打字的这档手边上还有需要完成的作业和论文初稿,知道赶时间却还是没有提笔的兴致,倒不如来翻翻记忆里的南昌。
小时候还没上学被关在家里,每天看着爸妈出门,看着姐姐去上学,或许就从那时开始学会独处了。趴在阳台窗沿上看对面养的一群鸽子咕咕争食,好不热闹,我看着他们低头啄食,扬着头一步步走T步,同伴一振翅膀他们也会惊得飞起来,好像漫不经心地踱步却突然在尾部掉下粑粑,那时的好奇心促使我养成了比较专注的观察力,当然观察到的东西得不到及时地分享,大都在脑子里各种编造,等家人回来就叽叽喳喳的说不停了。
阳台上有一个妈妈的嫁妆--缝纫机,好像写着金色的"蜜蜂牌“三个字和绣花,有见过妈妈踩过踏板的样子,觉得那轮子会跟着踏板转动真是有意思,那针头看着那么可怕却能在布上画出线来,那缝纫机桌面连着一块板竟然可以弯下去,什么都是吸引我的。桌面也不过几张A4纸的大小,桌下小小的抽屉装着好些个彩色的线卷,还有底下有个圆筒形的大肚子装了些碎布,那时坐凳子上还需要费点力的,更别说是踩踏板了,我也就用手转着那轮子玩,看着踏板左上右下,右上左下。
家里的地板是瓷砖,都是纹着花的,每隔一段时间爸妈就会拖地打扫一下,可是我发现那些花纹里面竟是些黑泥,不是可以被拖把抹掉的,我便找来牙签沿着这些弯弯曲曲的花纹扣泥了,扣得那么认真,感觉自己干了很伟大的事情,做了了不起的贡献,好像后来爸妈知道了便改用刷子来打扫了。
厕所和厨房之间是木头门,门框下端难免在这样水分充足的地方被腐掉,我在那里找到了一个黑黢黢的洞,觉得他太不完整了,就把一颗不知道从哪里哪来的琵琶籽死死的塞了进去,之后就没有在意,大概过了一段日子,在妈妈又一次把洗衣机的水排向厕所时,我踩在冰凉滑滑的上水玩才注意到门框脚下有两小芽,我一下子想到了那个籽,想到了他会越长越大,会把地板弄穿,会把房子弄坏,就像他们说吃进肚子里的西瓜籽会长西瓜一样,我琢磨着好像做了一件非常不好的事,立马蹲下去揪着芽连着籽拔出来丢进了垃圾桶。
有的时候楼下会有叫卖水豆腐和收购废旧家用电器的,磨剪刀的有印象但是没有这些的频率高,当然最吸引小孩的就是打爆米花的了。那个叔叔全身黑衣加黑脸,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个黑不溜秋的神奇的锅蹭黑的,当时只要交上1元钱,提上一小袋米,他就点上柴火开始转动那只圆鼓鼓的锅,旁边是还装了一些柴火的三轮车,他坐在一蛇皮袋散木条上面,慢慢的摇锅,好像他一直没有说过话,可能我只是集中注意听那个吓人的“嘭”了,那一声就代表着一大袋子香喷喷的爆米花,开心的提上楼,用手抓着往嘴里塞,感觉他们在嘴里化下来的甜味。
在那时身材真的是娇小玲珑的情况下,家里各处的衣柜,橱子都被我钻过了吧,和姐姐捉迷藏时更是爬高爬低的,甚至是门框上。和姐姐玩有风险的游戏就是往楼底下浇水了(现在深切觉得不好啊,别学!),用水勺装好,看看楼下的人,一次泼一点,然后立马缩回来听听楼下人的反应,这应该就是小时候的惊险刺激感。还有印象深刻的就是和姐姐一块蹬着一小孩身高不到的自行车去外婆家,这个距离有多远呢?哈哈,从步行街与中山路交口到上海路的南昌大学的距离,我和姐真是有毅力的细伢子。
外婆家一直是小时候玩得最开心的地方,老房子前有个池塘,旁边有小片的田地,田里有极其刺鼻的茅坑,跟小伙伴在田里摘过丝瓜干,吸过池塘边上长出来鲜艳的花芯。下雨的时候,记得屋子里有几处漏水,外婆会拿几个盆子和桶子在水滴的下面装着,我坐在外婆老房子的门槛上,可以看见塘里面跳上来好多只青蛙崽子,我光着脚也蹦跶起来,追赶他们,一脚踩一个(别学!),真是很兴奋啊。老房子里面是黑黑的泥地,可能被踩了很久,变得很结实的样子,墙都是红色带点黑色的砖,上面贴了各种报纸、海报和年历,应该都是老妈那个时代的时尚吧,我记得指着其中一张有美女女星的海报问外婆,是阿婆以前照的吗,阿婆边搓着绳边说是。夏天应该是有最多故事的季节,晚上闷热得睡不着,外婆便在身边摇扇子,一下一下,风速不慢不快,一直到我睡着,中途醒了动一下,感觉到外婆又开始扇,就这样非常舒服的睡,非常安全的睡了。我还记得老房子的一些构造,东边有厨房和东房间,西边有储藏间和西房间,中间是大厅,有大桌子和高高的长条凳子,大门口西边好像还建了个灶台,大门东边还是个简单的厕所。老房子后来因为政策被强行拆了,好多回忆变得更加珍贵。
想回家吃个瓦罐汤,凉拌粉,炒年糕,梅菜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