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氏绪兰传(四)----艰难岁月

三,艰难岁月
艰难的58年,差一点饿死人了,她的五个孩子都是50后的出生的,他们都赶上了艰难的61年天灾人祸,磕碜的杂粮馒头拿在手里都是碎的,蘸着盐水就是她的主食,贫穷和饥饿让她绝望地面对着5个未成年的儿女,她变得焦躁不安,她恐惧哪一天大家都会被饿死,还有两个年老的公婆,家里只有他的男人是家里的劳力,一个劳力怎么能养活一大家子7口人。

大女儿7岁就开始揽过了所有的家务,小小的孩子就开始学习拉鞋底,做棉衣,纺棉花,安布,那时候所有的做衣服的原料都是手工作的,种的棉花,稀少紧缺,好不容易盼个好收成,可以满足每个人做一套衣服,原料有了,还要加工原料使之变成布匹,再用这些布匹做成鞋子,要纳鞋底,要做鞋帮,再做成鞋子,这样要费很多的人力,基本上农村里的妇女每天不停的纺棉织布,才能不至于让孩子在冬天里挨冻,稍微有的人家手慢了,出了差错,孩子们只能在冬天里光脚光屁股了,这种情况不在少数,那时不但穷而且效率极低,劳动量极大却收效甚微。大女儿在几岁开始就已经慢慢的成了家务的主力军。童年生活是在饥饿,劳累中度过的。

二女儿在劳力的缺乏下,实际上变成了一个男人。她几岁开始就学会了上墙爬树,她比男孩子爬的还快,她要摘取足够多的树叶和时令的榆菜和槐花。榆菜和槐花都是上好的做饭佳品,那是能够在自然界获得最好的补偿,但是抢的人很多,你要爬的足够高,爬的足够早,在别人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你要获得先机是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的。还有地里的菜根,庄稼没有收成,可是满地的野草也提供了少许的营养来源,你要跑足够远的路,更加危险的地方,人迹罕至的地方,挖到更多的菜根,那些弯弯曲曲的粗粗的菜根,你要用小铲子把他们从深深的土里刨出来,你刨了一个足够深的洞,只为得到一根像麦秸秆一样粗的草根,有的草根可以食用,有些则不能。你要用嘴巴试一试,当你发现了它是甜的,你会欣喜若狂。家里的弟弟们都在等着呢,这样草根可以延缓人的性命,可以不至于让你饿死。但是这样的营养只是杯水车薪,孩子们的肚子饥肠辘辘,而你比他们的饥饿更加的强烈,因为你是母亲,你会让出最有营养的一口,塞进孩子的嘴里。

你把最有营养的给了你的丈夫,因为他要消耗极大的体力,去山西拉脚,就是去山西拉煤,只为赚取微薄的运输费用,而这些微薄运输费是家人主要的食物来源。你要拿着这些微薄收入换取实物,就这样你东凑凑,西拼拼的获取各色食物,有二女儿上树摘得树叶,地里挖的草根,还有豆虫,蚂蚱,树皮,就这样才不至于一家人被饿死。

街坊邻居说你不让老人吃饭,两个老人食量巨大,你哪里有那么多粮食让他们吃,你看着一大家人空空的嘴巴,你到哪里弄到满足每个人胃的食物,那些说不让老人吃饭的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给你粮食吗?但是无论怎样,两位老人都活过了80几岁,都是高龄了,要是不让他们吃饭,他们会活过这么大的年纪吗?

就这样也就慢慢熬过最艰难的饥饿年代,很幸运,大家都没有饿死。总算过了1961,1962,这两年前后最艰难的岁月。这个是你多年以后,一直挂在嘴边的话,你常说起58年,人即将吃人的艰难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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