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落十一
原文:文子曰:为善即劝,为不善即观,劝即生责,观即生患,故道不可以进而生名,可以退而修身。故圣人不以行求名,不以知见求誉,治随自然,己无所与。为者有不成,求者有不得,人有穷而道无不通。有智而无为与无智同功,有能而无事与无能同德,有智若无智,有能若无能,道理达而人才灭矣。人与道不两明,人爱名即不用道,道胜人即名息,道息人名章即危亡。
注释:文子认为:如果看到有人行善就应该劝勉自己效法善行,如果看到有人行不善就应该审查和约束自己是否有类似的不善行为,而如果对他人也加以劝勉行善就会产生督责的作用,而如果对他人不善之行为加以审查和约束就会带来怨愤和纷争,所以学道之人不可以用要求自己的标准去要求他人,从而使自己增加名誉,但是可以在通晓道理之后,通过顺势随时和修身养性来避免祸患和灾害。所以圣人不以表面上善良的行为举止求取名声,不以炫耀式广博的知识见闻求取赞誉,只是顺随人事、物理的自然之时势而采取不同的方法,自己不会因个人的喜好、智力、心机等别出心裁,随心所欲行事。如果刻意去改变事物往往不会成功,急迫去追求好的结果不会经常得到,所以人总是会肆意而为因此经常遇到穷途末路,而能够顺随大道而动则无所不通。有智慧而不肆意妄为就是做到了表面上与无智一样的结果,有处理事情的能力而不妄加使用也就是表面上与无能一样,做到了有智若无智,有能若无能,大道就可以畅通无阻而私心杂念等人为因素就可以排除了。任人与任道是不可以同时使用的方法,任人追逐名利就会抛弃大道,任道清静无为就会名利两忘,如果抛弃了大道而任凭人的穷奢极欲和好高骛远,那么人和事就都迫近危亡之际了。
有言:自修,循道,执一,无为。
善恶自有标准,是非任凭判断。所谓标准和规矩,因时代不同,标准不同;因地域不同,标准不同;因民族不同,标准不同;因宗教信仰不同,标准不同;因人的综合属性不同,标准不同。所以,如果标准都不能统一,那么有关善恶、是非、美丑的判断也就不能一概而论,而相对的标准都无法一致,更何况,如果任凭每个人以自己的标准来分辨美丑,区别善恶,判断是非,那将是极其复杂多变的过程。因此,君子孜孜以自修者,循道而已,生生以为善,杀杀以为恶,求己之不行恶,不饰非,不二过,而无求于人也。是以圣人为天下稽者,至和能容,至平不偏,至公无私,至正不邪,其视天下之人事,能以善生善者,善善相因,其以恶生恶者,恶恶相陈,至善至美者大之,恒之,恶贯满盈者戒之,杀之,皆人事自取而已,圣人无为而执一,顺势而为,皆出于自然也。故曰:道不可以进而生名,可以退而修身也。
人之智有穷,而道之行大通。故任人而危者,以人智短志卑,多欲偏私,骄奢狺逸之故也。任道而安者,以循道则可以节动静,知进退,顺时势,远祸福,不逾矩,乐无忧也。君子处多变之世,于安危之际,不可不祥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