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记得去北方上大学第一次见大雪,和左左去学校附近的山中拍雪景照片,一走进山中,我便躺下,摆成大字,左左大笑“没见过世面的南方孩子”,这便是我面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所做出的反应,也是与这个世界最愚钝的相处方式。
跳皮筋曾是同龄同学们都玩的游戏,总是跳不过同龄的小伙伴,所以在组队伍的时候我总是最后一个被随意安排。
记得跟同桌划过的三八线,打过架,争执过,只是每次考试都比他好,从那时开始觉得,战胜的最佳方式就是比你好。
因为不爱吵架直接上手,独自很多次走过那一段漫长的路,以至于现在在梦里都会经常梦见,也不喜欢一个人出行。
我妈说有年过年吃年饭,家里炖了一只鸡,我最喜欢吃鸡腿,于是把两只都吃了,弟弟没有吃到,我妈就问我,你怎么不留给弟弟,我说才吃了2只,那时候认为自己喜欢的便要拥有,霸道也是这些年未曾改变过的习惯。
20几年过去了,逢过年我爸必讲的鸡腿笑话,只是我再也不吃鸡了,时间告诉我,没有改不了的习惯和爱好。
喜欢吃菜心,带着点开着的花,叔叔说上面的话不能吃,于是偷偷地在奶奶做菜的时候放几朵菜花,看看是不是吃了会不会真的会死,幸好没有生活在吃马铃薯的北方,否则放下去的有可能是土豆芽,直到现在都有人说我长了反骨。
总也忘不了奶奶做的蛋花汤,真的是“蛋花”,加上小香葱,这一刻都能想记忆中的味道,以及蛋在锅中开出的黄黄的一大朵花,然后在沸水中分离成一片片的蛋花瓣,也许关于审美的记忆便是从蛋花汤开始,始于奶奶那一锅沸水,后来在很多地方吃过不同人做的蛋花汤,再也没有吃到当时的味道和见过当时的美景。
后来见过我妈做蛋汤,我会问她,为什么你做的不是花,都是蛋坨坨,二奶奶做出来的都是花,我妈说那是因为奶奶放的鸡蛋少,瞬间觉得很多东西其实不用问究竟,只要记得那美和美味就好。
跟青梅竹马聊起过去,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她家的饭怎么都比自己家的好吃,还有趁她们还没起早起叫弟弟偷过他们家的烤地瓜。
上中学,每次都借故回家然后缺课返校,别的同学都会被罚绕操场跑10圈,自己从来没被罚过,只是会看着班主任傻笑,所以总记得那些被偏爱的日子里你温暖的笑容。
关于大学志愿,简短的愿望就是离家越远越好,我们都曾有过离家出走的冲动,后来都变成了回不去的故乡。
记得芳姐帮忙占座,拉着我去自习室,帮我打热水,帮我打饭,总是把我喜欢吃的夹到我的碗里……以至于后来很多年我都觉得自己拯救了银河才会遇见她。毕业后再也没有见过,她结婚之前我问她,你想要什么,她说她想要黄金,我说黄金多俗气啊,哪天等我挣钱了,给你量身定做28颗金牙,让你这辈子去村里扬眉吐气,如果嫌不够,我给你买个大金项圈,比哪吒的还耀眼,她在那头笑得花枝乱颤,那一刻想啊,怎么这么多年一点没变,笑声还这么难听,哪家小伙眼神不好使娶了她。十年里,也许一个月我们才会发几条微信,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在孩子出生之前,她很嚣张地跟我说,不要老给她打电话,宝宝在睡觉。
记忆的暖阳,伴着我渐行渐远,却又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