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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配角:言卿江雪翎
简介:噗通—声,他吓得直接就摔了个屁股墩儿,然后又连忙老老实实地跪得板正“言言言言小娘子,您您您咋还来了啊?”刘掌柜那脸苦的,活像家里死了人似的这他娘不惹祸了吗,他这个破嘴啊!刚才没乱讲啥不好听的吧?万—叫这言小娘子听见了可咋整啊?刘掌柜捂了捂嘴,心生惨然,就他娘的欲哭无泪言卿皱了皱眉,旋即狐疑问:“我刚听你们说起江老四,江斯蘅他怎么了?”刘掌柜—愣,旋即又支支吾吾满脸犹豫言卿看向那伙计,“他到...
两人回了家,见她淋了雨,头发湿了,衣服也淋湿了一些,江雪翎忙烧了一锅热水。
“妻主,雪翎伺候您洗漱。”
门外的少年眉眼低垂,言卿刚要颔首,可一听那个“伺候”?
“啊咳,”
她狠狠呛了一下,连忙胡乱摆手道:“不不不,不用了,自己来,我自己来就成。”
小脸通黄,赶忙甩掉那不合时宜的猜想。
许久之后,江雪翎守在门外,听见屋里水声停了,
又隔了片刻,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江雪翎这才清了清嗓子道:“妻主,您洗好了吗?”
某人生怕他进来伺候,之前热水一进门,就直接把他关在外头了。
当下,房门一开,左手一个桶,右手一个盆,言卿从屋里出来了。
江雪翎赶忙要从她手中接过,可言卿瞟瞟这个脆皮儿,
“还是我自己来吧?”这万一不小心把人累出个好歹来,那多罪过啊,
这一看就柔柔弱弱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而且身上有伤,甚至没准还有几分病气在身上。
来回两趟,脏水泼了,她处理干净了。
而江雪翎不知从哪儿捧来了一盆炭火,火盆摆在了屋里头,又开着门通风。
言卿看了他几眼,见他似有些无措。
“不如回房歇歇?你身上有伤不是吗?”
她对江雪翎,跟对江家那位四哥江斯蘅,完全是两种态度的。
主要是江斯蘅那嘴太欠儿了,没火儿都能拱出几分火气来。
至于眼前这少年,“……”
言卿一瞧,就又觉得有点牙疼了。
太脆了,真太脆太脆了,她都不敢讲重话,万一嗓门大点都怕把这人给吓死。
江雪翎:“?”
神色一怔,旋即又看了看言卿。
见言卿坐在床边,如今穿的是一件素雅白衣,一头秀发简单高挽,长袖卷上了臂弯,胳膊搭在膝盖上,手里还松松散散的拎着一本书。
她看起来很松弛,眼底眉间挂一抹淡笑,那神色气质更是由内而外的平和,
然而看着看着,江雪翎又突地一怔。
雨还在下,暴雨惊雷,天光也早已昏暗。
可是从今早,到如今,已经整整一天了。
家中这位妻主静悄悄的,既不曾折辱,也不曾申饬,这足足持续了一整日。
分明就在昨日,这人还曾捞起一条凳子往他身上砸,后来又提起烧火棍子往他身上抽,
可为何,
突然就变了?
突然想起,上一次她这般安静时,是半年前,三哥死时。
而上上次,是大哥死时。
难不成?
悚地一惊,
江雪翎倏地一下看了过来,
他哑然许久,才颤抖着问:“妻主……”
“您方才,可曾下山?”
言卿一怔,“对啊,是下山一趟,不过我……”也只是买了几本书而已。
然而,“轰隆!”一声,
屋外闷雷炸响,淹没了她所有声音,而那门前的少年更是血色全无。
他突然一颤,似是摇摇欲坠,接着猛地一转身,竟夺门而出。
“江雪翎!江雪翎?”
言卿也惊住了,可她喊了几声,但那少年踉踉跄跄,也没撑伞,竟不管不顾地冲进了暴雨之中。
他满脑子都在想,
她方才,曾下山,
山下有谁?
山下有二哥、四哥,还有五哥!
以往每当她如此安分,家中总有大事发生,
那么这次是谁?这回死的人又是谁?
会是二哥吗?
不对,二哥被她送进衙门,和五哥一起被狱卒看管,刑狱有专人看守,妻主若无特殊原因很少会去那地方走动。
那,是四哥吗?
突然想起了他那个四哥江斯蘅,其实他们哥几个,并非同一个父亲。四哥生父一言难尽,四哥也因此自幼便吃了许多苦。
江雪翎并不是跟他四哥一起长大的,初见四哥是在十年前,
当时四哥也还只是个小少年,但瘦骨嶙峋,活像个警惕的狼崽子,一脸阴鸷地被大哥从外面领了回来。
后来大伙都说四哥是个小疯子,杀了亲爹,弄死了亲祖父,拿绳子勒死了亲二叔,小小年纪就犯下这丧尽天良的灭门惨案,
若不是幽州自古便是流放之地,此地风气混乱,衙门也尸位素餐,不然像四哥这种,怕是早已叫人送上断头台。
可不论如何那是他四哥,是那个平日里总是阴着一张脸,虽有些愤世嫉俗,但每当他挨了欺负,又总是为他挺身而出的四哥。
也是那个一年前,当头一回撞见妻主鞭笞他,而后便疯了似的挑衅妻主,替他吸引火力,分担所有伤害的四哥。
他嘴上没说,可他所行所为,却全是兄弟之间的拳拳爱护。
少年在雨中奔走,不知何时便已出了村,这山路太泥泞,他踉跄着往前一扑,摔进了满地的泥泥水水之中。
顾不得查看自己磕青流血的双腿,他强撑着爬起来,看向通往山下的那条路。
“四哥……”
“江雪翎!!”
言卿拎着一把伞追了过来,她一把扯住少年的臂弯,然后又看了看他那煞白的跟鬼一样的脸色,还有那一身泥泞,她心里是真忍不住叹气。
“……又怎么了?”言卿问。
江雪翎看着她,突然就感觉浑身发冷,少年的隐忍像是裂开了一条缝儿,
颤栗的哭音从喉中传来,似烈火灼烧,使他嗓音变得格外沙哑。
“妻主……”
他身形微晃,在雨中摇摇欲坠,言卿撑着的那把黄油伞撑在他头上,为他遮挡这满天的风雨。
可他还是感觉好冷,好冷,一阵严寒如从心底里散发。
“我四哥,他怎么了?”
他到底怎么了?
是,死了吗?
言卿挠着头,
突然想起之前曾在柴房看见一把古琴的残骸,已经叫人用斧子劈开当柴烧。
另外还曾发现几本撕烂的书籍。
古时候想读书可没那么容易,所谓的君子六艺全是有钱人家的把戏,至于乡下人?
糊口活命都艰辛,哪有闲情学那些。
而这哪怕是个女尊男卑的地方,但想来这些东西也是大差不差的。
所以这户人家或许挺有钱的,至少从前很有钱?
这时,
“……妻、妻主?”
院子外,少年抱着两棵大白菜从外面回来。
已经晌午了,老族长把江雪翎捞出家门,算是让他平安度过了一上午。
但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晌午他必须回来为家中这位妻主大人烧饭,不然一旦延误这人的餐食,以这人的性子,准要大发雷霆,介时天晓得又得闹出多少麻烦事儿。
甚至倘若他没在家,这人兴许要拿其余的族人们撒气,这事是有过前车之鉴的。
可江雪翎万万没成想,这不过一上午而已,从前那贪得无厌好吃懒做的妻主大人,竟然一反常态,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
晾衣杆上晾晒着被褥,还有几件洗干净的衣服,其中一件甚至是他江雪翎的!
就连屋檐下的簸箕,里头本是晾晒着一些山珍,就连那些山珍也都摆放的井井有序。
这多少是有点强迫症在身上的。
言卿回头一看,“回来了?”
“回、回来了……”江雪翎点了点头,而后又质疑,困惑,费解地看了她几眼,只觉她变得越发陌生了。
言卿大步而来,冷清的脸上没多少表情,但她一把接过少年手里捧着的大白菜,拿在手中掂量了两下,又瞥眼少年的手腕。
“村里有大夫吗?”
少年一惊,心里也一咯噔:“妻主您不舒服?可有受伤?可有流血?可是有何处不适?”
他似乎很担心。
这些个妻主生来金贵,就好似瓷器,好似名贵的玉,若是磕了碰了,官媒定要追究。
山下的嵊唐县共有两大府衙,一个是常规意义上的官府衙门,治理一县,负责包办县衙之下的大大小小等各种杂事。
而另一个,就是这官媒,甚至官媒的存在还要稳压县衙一头,县衙管不了的事情官媒能管,县衙管不了的事情官媒还能管。
江雪翎突然想起一年前,当时这些妻主刚来江家村不久。
其中有位姓林的妻主,大伙儿称其为林娘子。
那林娘子酒后发疯,把江氏宗族的几个族人弄得遍体鳞伤,而她自己也不小心摔了一跤。
其实伤得并不重,也不过是胳膊上蹭出了一小块淤青而已,甚至还没指腹大的痕迹。
可回头这事儿闹上了官媒,立即派遣十几名军士,活捉了那几个族人,而后又绑在村子口,召集了所有人观刑。
那几个族人就这么成了刀下亡魂,甚至就连老族长都挨了顿板子,能活下来完全是命大。
这便是这大梁王朝的女尊,这便是这地方的女权至上。
言卿瞥了他一眼,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金边刺绣的小荷包,这是她之前从那口樟木箱子里翻出来的,里头是大把的铜钱。
“请个大夫。”
江雪翎心底一颤,张了张口,又抿了抿嘴,钝钝地看了言卿半晌,旋即突然一吸气,竟然踉踉跄跄地转身就跑。
“钱!钱还没拿呢!”
言卿喊了两声,可少年跌跌撞撞,竟头也不回,颤巍巍地跑远了。
“怪了,不就是请个大夫而已,他咋像是天塌了?”
不久,
言卿看了看那棵大白菜,洗了一棵,正琢磨着中午吃点啥。
她之前心情不好,早上也没吃东西,但想开之后就觉得,既来之则安之,
凑合活吧,
总之人是铁饭是钢,干饭这事儿不能耽误。
正准备拢柴烧火,就听外头传来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人呢?人呢?那言小娘子她人呢?”
言卿探头一看,就见江雪翎扯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大夫,那老大夫斜挎着个木箱子,脸色煞白,还直吞口水,活像是来阎王跟前拜码头。
她从厨房出来,“我在这儿呢,”
俩人立即看了过来。
言卿嫌头发太长,她不太舒服,上辈子是一头短发来着,但如今这古代?
罢了,入乡随俗吧,哪怕这个古代奇奇怪怪,女尊男卑。
拢起了一头长发后,她指了指少年,“您是大夫?雪翎手上有伤,麻烦帮他看看。”
江雪翎 :“?”
大夫:“?”
俩人全是一懵。
好半晌,那老大夫吞吞吐吐地看了看江雪翎,“那个,言小娘子没事?”
江雪翎也怔着,“我……我以为有事?”
呼!
老大夫狠狠吐出一口气,“这他娘的!”
刚骂一嘴,又一脸心虚地偷瞄那言小娘子,然后捂了捂嘴巴,“个死小子,不讲清楚,可把我吓死了,还以为咱江家村又要出人命了。”
江雪翎恍恍惚惚,而老大夫又一脸费解,“不过她咋回事?”
“这咋还突然想起为你请大夫?”
言卿脸一冷,突地一把推开了林娘子,而后长袖一甩,便向前方走远。
林娘子一呆,她好半晌才回神,“她她她,她干什么呀!?”
她气急败坏,“不就是想换着玩玩而已,她生什么气呀?况且我也没委屈她,我家这几个也让她挑了呀!”
约莫八九人,一个个低着头,浑身僵硬,像木头似的杵在这林娘子身后。
听了这话,那眼底也没起多少波澜,旁边一名姓沈的娘子嗤笑一声,“说得轻巧,人家言小娘子那几个好歹还是雏儿,可你这些呢?都不知道叫你玩过多少回了。”
“用这些烂货换人家干干净净的新鲜货,你也敢想?你是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那沈娘子说着风凉话,而林娘子则是娇媚地翻了个白眼,“怎么哪都有你,烦!”
然后林娘子就甩着手,慢悠悠地继续往前走,而出行的队伍也越来越多。
言卿这边人算少的,只有江斯蘅江雪翎,以及之前来通知报信的祥林。
但其余人,像是林娘子、沈娘子、苏娘子等等……这些人后头,少说也得八九个,有些人后头甚至跟着十来人,乃至几十人。
言卿:“……”
走了这一路,也算开了回眼界,但那脸色越来越冷,如似冰封。
…
“崔大人,人来了。”
老族长家中,官媒那些人已走入大院,坐北朝南的堂屋里摆着一张长榻,一张紫檀方桌,上面还放着一套紫砂茶具,以及三四样做工精致的糕点零嘴儿。
这些东西全是叫那些侍卫从马车上挨个搬下来又重新布置一番的,崔大人依旧一袭大红官袍,她斜倚在长榻上,凌厉的眉眼透着些漫不经心。
虽已上了年纪,但也风情万种,那满身风韵好似成熟的蜜桃,丝毫没比言卿曾见过一面的孙娘子差多少。
她此刻冷淡地嗯上一声,又拎起名册翻了翻。
“崔大人!~”
林娘子来时亲亲热热地唤了一声,旋即便一阵香风扑过来,一屁股坐在长榻上,娇娇气气地挽住了崔大人的臂弯。
“您怎么才来呀?我跟这边的姐妹们可想您好久了。”
崔大人对外本是一脸凌厉,那神色多少有几分傲气,可如今见了这几位娘子,反而作出一副温和模样。
“我看啊,你哪是想我?分明是想我带来的那些东西。”
林娘子撇嘴,“每月初一十五只有两次补给,哪像是从前?”
“没来幽州时,我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锦衣玉食长大的,衙门官府每隔三四日便要送些东西来。”
她又不满地噘了噘嘴,“说到底还不是这地方太穷,这里的人哪怕稍有些姿色,但论起金银财力远远比不上外界,我家共九人,可他们几个加一起,竟还养不起一个我。”
林娘子越发不忿,只觉都好废物,全是没用的东西。
她们这些妻主成亲前,几乎全是朝廷官府在养着,每月大把钱粮,足以供应她们过那挥金如土的生活,甚至很多时候出门买东西都不用付钱,只需跟店家打个条子便可,回头自有衙门报销。
可一旦成了亲,官府这边削减了支出,每月也有补贴,但对比从前,那真太少太少,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林娘子不禁拢起了一对儿眉头,旋即又一脸不满地看了看院子外头。
那些男人们全在院外等着,附近有持刀侍卫在旁盯着,唯有这些妻主娘子们才能进入这院中。
她—龇牙,只觉太过可怕。
接着,她三两个箭步往前冲,抬手—撑,双手按在墙头,身手灵敏地翻过府墙,悄然潜入孙府之中。
这地方正好是—片草丛,她立即矮下了身子,借着秋草的遮掩在草丛中—路穿行。
前方突然传来—些动静,突然她身形—顿,而后竖耳偷听。
“那江四爷还真是—块儿难啃的硬骨头,”—名端着托盘的男子看穿戴像仆从,他瞥眼托盘上沾满血迹的长鞭、铁刺,还有—些蜡烛等物,不禁唏嘘着直摇头。
旁边那名下人则是问:“如何?人还活着没?”
之前那人道:“活着呢,他可命硬得很!真没想到,自打昨儿被咱们娘子派人抓回来后,竟然—直撑到了现在。”
“你说,他怎就这般犯倔?他还不如趁早服个软,这样他好,娘子也好,他那些兄弟们也能好。”
然而旁边的下人却摇摇头,甚至那脸上还带上了几分惊悚,
“这哪里是服软的事儿?便是他想服软,又怎能服软?你可别忘了,他可是有妻主的,乃是—有妇之夫!”
“倘若他当真答应了娘子,诚然今日或许能苟活,可明日呢,后日呢?明年呢?后年呢?”
“难不成还能瞒人—辈子不成?”
“且往后此事若泄露出去,莫说是他江斯蘅,怕是就连他那些兄弟,以及他所在的那个江氏宗族都难以保全,”
这些话—出,那下人又是—脸戚然,末了又感慨—句,“哎,也是他命不好,若非他那个八字有些特殊,恐怕……”
“嘘!”
突然被人打断,
“连这种事都敢议论,想死不成?”
那是府中—位管事,用力瞪了这两名下人—眼,旋即才寒着脸说:“赶紧的,都别磨蹭了,娘子那边还等着用水呢,还不麻利着些!”
在管事的催促之下,那两个下人心中—紧,旋即赶忙干笑—声提水去了,
而在几人走远后,那草丛之中。
言卿蹙了蹙眉,那神色也没了方才的轻快,眉眼倒是沉重了许多。
“八字……什么八字?说到底那孙娘子到底在想什么?”
“之前曾特地来山上,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实则是想拾掇我下手对付江斯蘅,但—计不成又生—计,竟然派人把江斯蘅掳走……”
突然,言卿神色又—顿,想起从昨日晌午至今,已经过了十几个时辰,而方才那两名下人又曾提起……
“坏了!”
言卿脸—绿,“这老女人怕不是变态了!”
说完,噌地—下,她窜向那飞檐回廊,然后顺着那两名下人来时的方向—路飞奔。
孙府之中,这房间倒是古香古色,雕梁画柱,美不胜收,
然而室内已是—片血腥。
昏黄的烛火在这个深夜里摇曳,而—名男子早已遍体鳞伤,他叫人用铁锁、铁环,捆绑住四肢,
那铁锁的另—端连接着房梁,—双手臂被拉高,—行血迹也顺着他双臂流淌而下,
那脸上,那张阴柔,俊美的面容,也已全是血,从额头上流淌而出的鲜血……
烛光晃动时,—名中年女子雍容华贵,她身着紫衣,手握—条蛇皮长鞭朝此走来。
在火光的映照之下,女人的身影被拖得很长很长,映照在了墙壁上,
而那影子张牙舞爪,竟如恶鬼—般,无端的使此地平添了几分阴森和恐怖。
室内,那铁锁之下,粗重的喘息声响起,每吐出的—口气,都灼热无比,而那然那张脸,更是早已绯红,
仿佛点燃了—把火,烧得他浑身都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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