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听歌,莫谈国事。关灯听歌是我最好朋友楠总的公众号,这个年近中年油腻年龄依旧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的京城阔少,没有凭借自己的身份颐气指使,反而像个京漂一样和我们一样的见证着凌晨四点的二环路,为了自己的梦想执着的追逐,故人以群分也好臭味相投也罢,一起混了几年,成为彼此的死党。但是楠总终归属于二环线上有宅子举着110开头的身份证四九城内随意走动的本土系列,对于我们这样明月无影浮萍无根最多在五环外混上小单间的纯粹京漂一族,多少有些体会不到时时刻刻丝丝涌起滑落内心旋即被强行抹去的酸楚,我以为。
所以陈升是真厉害!一首《北京一夜》唱醉了多少颗痛苦的心,又带走了多少个心碎的故事。
若不是像昨天那样有主席语录的加持,今天这些话可不是政治正确的选择。人们总是说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其实忽略了三个可怕的事情:第一,互联网是可以抹去的,只要“有人”想;第二,互联网的记忆是可以更改的,只要“有人”想;第三,互联网的记忆符合劣币驱逐良币理论的,由于信息的泛滥爆发,使得分享真正有意义有价值的“好东西”愈发的困难,来自杠精的来自粉红的来自法律法规的甚至一个关键字过滤表就能毁掉一堆好作品,所以原本的分享精神已经不再是互联网的精髓,互联网已经成为淘金者的试炼场。
因为众所周知和众所不周知的原因,我们已经在任何音乐平台找不到陈升的歌曲。但这并不丝毫撼动陈升的音乐地位。
《北京一夜》是由陈升、刘佳慧填词,陈升谱曲,收录于1992年陈升的专辑《别让我哭》中。转年,刘佳慧在自己的专辑《自己就是自由》中,改名《北京又一夜》,自己演绎了一遍。等到再次被爆炒,就是因为这首歌被台湾摇滚天团信乐团主唱信翻唱。
谁说沧桑注定要沙哑?陈升就是用干净紧实的嗓音唱出了无尽的沧桑感,是真正的发自男人内心深处的悲凉和痛苦,郁郁不得宣发只能一再的隐忍。刘佳慧的京剧京韵穿插更是神来之笔,让听者的思绪往复古今穿越,一面征战沙场铁甲冰河,一面都市繁华形单影只。个人觉得表达“痛苦的等待而终不可得”的撕裂,一定要像陈升这版本,让男声去嘶吼,女声去缥缈,愈是强大愈不能达愈发痛苦。刘佳慧在自己那个版本中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作了很大的调整,整体已经变的丝滑般柔顺,虽然沁人心脾也有麻醉滴血的心之功效,但总感觉相对于陈升72度衡水老白干,总是显现出5度雪花清爽的不尽兴。
度娘告诉我说,陈升回忆,当时去北京的百花街录音棚,只是为了给电影写配乐,但他与编曲人李正帆却始终不能找着感觉,碰巧一天两人在路边吃涮羊肉,当时陈升已经想好要打包回台湾了,一边懊恼一边用闽南话哼出“为何在北京”,像极了英文的“OnenightinBeijing”的发音。坐在一边的李正帆大叫好,而陈升却以为他开玩笑骂道“去死吧”,最后在李正帆的强烈要求下两人回录音棚将简单的几个小节转化成一首经典之作。
不过我更相信这首歌曲另外一个缘起——在北京的地安街真的有一个叫百花深处的地方,据说古时候这里住着一个妇人,妇人的丈夫万里戍边,而妇人一直在痴痴地等,后来丈夫战死沙场,妇人不知,还是在痴痴地等,一直等到满头银丝垂垂老去……后来陈升半夜喝醉了酒,走到了地安门,想起这个故事,触景生情,情感乍现,一蹴而就。
为什么我更笃信后一个故事,原因有二:
首先我们将时间倒带,1991年3月,刘若英来到陈升的新园工作室担任制作助理。21岁的她在工作中悄悄爱上了才华横溢的陈升。但31岁的陈升已经是个有妻儿的人了。这就是一切悲剧的宿命。1991年9月,工作室给歌手黄莺莺和艾敬录制专辑,因为母带没法办托运,必须派人送母带去北京录制。刘若英为了逃避感情的苦闷,自告奋勇前往。圆满完成录制任务的晚上,刘若英一个人跑到录音棚附近的一个小酒馆喝了二锅头,结果喝得烂醉,借着酒精的力量给陈升打了长途电话,可是她依然没有勇气说出自己的爱。最终她在北京给陈升发去了“或许我永远无法和你在一起,但我的心永远追随你……”的表白。关于陈升和刘若英的故事,我只敢引用个开始,却不敢读到结束。但无论怎样,在感情处理方面,陈升也好,刘若英也罢,都是娱乐圈音乐圈罕见的纯情隐忍分寸到位。
当然,提到第二个原因嘛,新世纪开篇后的某个冬日夜晚,我也在地安门前百花深处酒吧门口拐角大树坑边喝吐得稀里哗啦,眼泪哈喇子一个劲儿的往下掉,是为后话。
【未完待续】